林卻斂下眼眸,沒有反應。
【貴妃還挺好的,她覺得你也被林斜源這個愛情騙子欺騙了。】
誰說不是呢?
——
“十六是否覺得朕太過心狠?”
【林斜源似乎已經開始在意宿主了】
林卻跟在他身後回到:“陛下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林斜源停住腳步,回頭看向林卻。他不知從何時開始,竟然開始在意林卻的想法,這樣的感覺讓他有些陌生,有些不适應。
“陛下?”少年疑惑的看着他,清澈的眼睛裡倒映着他的面孔。
林斜源突然又覺得這樣也不是不行,左右林卻屬于他的,是永遠不會背叛他的。
“十六不是替身。”他突然說。
“陛下若是将臣當做替身,也是臣的榮幸。”少年微微笑着,竟有些明媚張揚。
“你不是他的替身。”林斜源想解釋,但年少時欽慕小殿下的容顔這件事,他不能說謊。
“陛下不必解釋,臣也曾聽聞陛下如何對待小殿下,得了這樣一張與小殿下相似的臉,又能被陛下器重,是臣的榮幸。”
林斜源久久無語,他知道貴妃的話到底是埋下了心結,隻是這心結一時半會兒難解,不過還好他還有大把的時間與少年相處。
他伸手,少年猶豫了一下,才将手放在他手上。
“陛下?”
“一直陪在朕身邊吧。”
——
玉氏一案将将落幕的那幾天,徐衰蘭将林卻約在了鹹陽道見面。
衰蘭送客鹹陽道。
林卻到的時候,徐衰蘭已經在長亭等了許久,她抱着月琴慢悠悠的彈奏,視線卻落在鹹陽道盡頭與天際相接的地方。
“你來了。”
林卻與她對坐,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小殿下那日就是沿着這條路走的,”她變換了指法,“你同他越來越相似了。”
林卻聽出來她彈的是《漢宮秋月》。
“小殿下品行端方,性行溫和,臣又怎會比得上他?”
徐衰蘭搖頭,彈奏的曲子走高,聲調悠遠。
“十六最近可遇到什麼開心的事?”
林斜源的進度已經過了大半,他自然開心。
“徐小姐怎會這麼問?”不過他還是得不解的看向徐衰蘭。
“你似乎變得鮮活了,”徐衰蘭也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有了人氣。”
少年仍是不解。
“往日我隻将你當做同小殿下相似的一件物品,可自從你變得有了人氣,我覺得你越來越像他了。”
徐衰蘭眼中的小殿下,便是如十六這樣的淡漠,旁人隻道小殿下溫和可親,但徐衰蘭知道那并不是她小殿下真實的樣子。
她的小殿下,是那天上的神仙,是沾不得一絲塵埃的。
“徐小姐開心便好。”
“我自然是開心的。”她雖說着開心,彈奏的曲子卻越發悲戚。
樓高秋月照清夜,亭暖春花心醉眠。
她又憶起了送小殿下遠去的一日,也是這樣的一個春日的小殿下自此踏上仙途,兩人之間隔了一條生死鴻溝。
“徐小姐,春日雖有回暖,這楊柳風仍有些寒涼,早些回去吧。”
徐衰蘭并沒有回應他,自顧自的說,“十六,沒有機緣真的不能踏上仙途嗎?”
“啊?”
林卻一愣,有些沒想明白她的話。
“無事,隻是随便說說。”她抱着月琴,“你不懂。”
“臣其實心有所屬,”林卻從袖中拿出銅鏡,“這面銅鏡,便是臣與他的定情之物。”
少年笑的柔柔的,将四周的春日盛景都比了下去。
“這倒是有趣,我可是記得你對你的陛下用情至深啊。”徐衰蘭似乎來了興趣。
“陛下是陛下,他是他,陛下怎麼比得上他。”
少年神采奕奕,眼裡的光幾乎要溢出來。
“打住,”徐衰蘭轉移話題,“那可憐的貴妃尚有一個小侄子未被送出京,我将他留下了,就在徐府的莊子上。你若覺得對不起她,便将這事告訴她罷,讓她有個念想也好。”
林卻有些驚訝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這樣做的用意。
“不必謝我,小殿下在時貴妃也于他有恩,本小姐不過是幫了個小忙。”
玉貴妃跟小殿下有過一段這樣的牽扯,那為何原著貴妃隻是一筆帶過?不過保下流放之人并不是小忙,更何況玉泉侄子都已經八歲,她是有一些小傲嬌在裡面的。
【若真是這樣,貴妃的情況應該會好一些。】系統默默地說。
你似乎很擔心玉貴妃?
【系統平等的在意每一個對宿主有用的人。】
我很感動。
系統:……
之後,林卻聽徐衰蘭彈奏了許多曲子,不知道是哪支曲子的開頭,徐衰蘭忽然看向他,眼神狠決。
“靈閣的譚雲樓在關鍵時候幫得上你,但是十六你記住,莫将自己弄髒了,我的小殿下是最好的,是沾不得一點髒污的。”
林卻再次聽到幹淨、髒這類肉麻的詞,一陣寒惡讓他抖了抖。
“徐小姐對小殿下情深義重,臣佩服。”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