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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送的貨車隊伍已經到了流樓門前,貨車前的人吵吵鬧鬧,竟是停在了流樓前面。
“你說,我爹到底是不是害死的?!”蕭剛用力拉扯着領頭的人。
那人聲色俱厲,不耐煩的看着蕭剛,一把将自己的手臂扯了回來。
“剛子,不要在大街上鬧!蕭二是在城外突然暴斃的,這是事實!”
蕭剛又想去抓那人的手臂,卻被那人不耐煩的甩開。
“滾開,有空在這糾纏我,不如回家好好照顧你娘!”
蕭剛本就瘦弱,直接被他一手摔在地上好不可憐。他是頭着地,額角被磕碰得漸漸浮上鮮紅的血絲。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這剛子還真是可憐,要我說,就是這陳大害了那蕭二。他還說要好好照顧剛子母子倆,說不定是看上了剛子他娘。”
“噓,别叫他聽到了,當心他也把你給殺了。”
“嗨呀,這叫個什麼事,剛子有個這樣的後爹,怕是也活不長了。”
林卻和穆銜蟬并肩站在遠處看着這一出鬧劇。
“兄長覺得如何?”林卻看着地上看不清表情的蕭剛。
“無聊。”穆銜蟬沒關注長街上發生的事,而是一直盯着流樓上的雕梁。
林卻歎氣。
“若是他别這麼可憐,我還是想幫他一把的。可他都把算盤珠子崩我臉上了,這叫個什麼事兒?”
“你也看出來了?”穆銜蟬這才把目光放在被衆人扶起來的蕭剛身上。
他倆萬衆矚目的下樓,一看就不是平常人。蕭剛這麼殷勤不是想要賞錢就是有求于他們,這飯還沒吃完就鬧了這麼一出,很難不讓人懷疑蕭剛的用心。
若是常人難免動了恻隐之心,可林卻和穆銜蟬又是何人?自然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其中的計謀。
“不過現在倒是個好機會,蕭剛想利用我們撐腰,我們也需要一個展現自己能力的機會。”
林卻說完,帶着溫和的笑着走向蕭剛,留穆銜蟬一人在客棧門口。
“這位小友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穿着明黃色仙衣的公子溫潤如玉,走動時帶起衣帶飄然,他那雙俊逸溫和的眼睛像是溫暖的太陽。
“公子……”蕭剛由周圍人扶着,艱難的走向林卻。
“公子也看到了,這剛子現在這般可憐。陳大那畜生背信棄義,說是剛子他爹突然暴斃,可誰能證明他是暴斃還是——”有婦人說。
“王阿嫂——”蕭剛打斷這婦人,“不要多說了,公子也莫要摻和這件事了,陳大身強力壯,公子跟他對上沒什麼好處。”
林卻:……
這道德綁架和激将法可過分了。
“無礙,你隻同我講,我自然會幫你。”林卻面上含笑,擡手在蕭剛被撞傷的額角一揮,那裡的血絲消失,皮膚完好如初。
“這是仙法!”
“是仙人啊,咱城裡來了位仙人!”
周圍的人驚訝,蕭剛眼神互動,直接跪了下來!
“求仙人為我讨回公道!那陳大殺了我父親,搶占了我母親,現在還想殺了我!”蕭剛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剛被林卻治好的頭又磕出了血絲。
“你先起來吧。”林卻揮手将他扶起來,行動間衣袖飄飛,并未碰到蕭剛。
“仙人,求仙人……”蕭剛此時已經有些語無倫次,“我娘還在家中,等不得……”
“好,我答應你,你且講事情告訴我。”
這位仙人對于語無倫次的蕭剛并沒有不耐煩,而是溫和的一遍遍安撫他。
在他的叙述和周圍人補充下,林卻漸漸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卻說着蕭二和陳大是好兄弟,陳大家裡有權有勢,手下還有個全城最大的商隊。前些日子蕭二跟着陳大去交換物資,走在城門外不知為何暴斃,屍體都沒見着。陳大卻說蕭二的屍體見不得人,埋下了。而且陳大回城後日日找上蕭二的老婆,一來二去,坊間便傳出陳大看上蕭二老婆,殺他奪妻的傳聞。
而蕭剛剛日日被關在門外不讓進屋,自然十分擔心他娘。現在陳大又回城,自然要去蕭二家裡找蕭剛他娘的。
林卻了然點頭,左不過是想借他的手除掉這個陳大罷了。
這樣簡單的事,林卻還是心存疑惑,所以的事情都太過統一,像是幕後有一雙手在操控。這陳大若真是這般畜生搶占了兄弟的老婆,鬧得人盡皆知,以他的權勢和力量,居然還沒有對蕭剛趕盡殺絕,僅僅是不耐煩的甩開。
“也罷,你帶我們一起去你家吧。”林卻歎氣,向遠處的穆銜蟬招了招手。
人群自動退開,有些畏懼的看着穆銜蟬這個冷面仙君。
“兄長,一起幫幫這孩子吧。”
穆銜蟬點頭。
“如此,小友便先帶我們過去你家吧。”林卻回頭一笑。
蕭剛呆愣在原地,仿若看到了自己的救世主。
他掙開旁人的攙扶,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下。
“仙人慈悲!”
流樓靠近東城牆,過了東城牆便是保門街道,這裡的民宅錯落有緻,雖說是沒有方才的街市那麼繁華,倒也有一派生活氣息。
保門街道往裡走,便是蕭家小院,果不其然,此時小院外有兩人看守。
“這陳大真是嚣張至極,竟派了手下的人看守!他幹的那事兒害怕誰見到嗎?”
那王阿嬸憤憤不平的說。
林卻未置可否。
“站住,你們幾人!”
那兩個守衛上前阻攔,手上的利刃出鞘。周圍幾個平民百姓紛紛瑟縮,又跑了幾個人。
林卻歎氣,一揮手,二人就已暈倒在了地上。
“走吧,王嬸你進去看看。”林卻對那位熱心腸的王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