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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銜蟬的眼神越發堅定,堅定得像是要入黨。林卻隻好又花了一段時間來勸穆銜蟬不必一直修煉。
“反正在此之前你還不是到處吃吃喝喝,也不缺這一時半刻的,又不是要趕着去科舉。”
此時三人正并肩走在大街上,為了方便還用障眼法掩飾自己的身份。某種意義上來說,三人在這入微城也算是名人,不遮掩一下,很難保證能自由行動。
“你說的好像有道理。”穆銜蟬此時已經被他繞得暈頭轉向。
“所以我們現在放松一下,這叫什麼?”林卻看圓緣。
“勞逸結合。”
圓緣十分默契的回答。
“哦。”穆銜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知不覺他們又轉到了橋頭。此時圍着攤位的幾個小佛修都已經走了,隻留了三三兩兩的行人在過橋,擺攤的厄難也空閑了下來。
“小師叔,兩位仙君,這裡這裡!”厄難笑着朝他們招手。
已經過了六天,厄難從奄奄一息變成了現在活蹦亂跳的樣子,恢複力驚人。
幾人走到他的攤位前停下。
“厄難,你怎麼在這裡做起了生意。”林卻問他。
其實林卻對厄難的印象并不是很深,隻覺得是個比較開朗活潑的佛修。讓他沒想到添色會把他摻和進這件事,本來添色會選擇獻祭就是因為他莫名其妙發的善心,以至于後面連累了厄難,所以厄難的狀況他還是要關心的。
“仙君,我打算留在入微城。”厄難回答的很認真,看來他是想了很久。
想來剛剛那幾個小佛修也是在因此時勸他,放着好好的佛門弟子不做,反而待在這入微城,看他的樣子,像是要做個普通人經商,這個想法确實是不一般。
“你是怎麼想的?說來聽聽。”林卻饒有興趣的問。
圓緣一直沒開口,想來也不一定會阻止這件事。
“當初添色姑娘騙我進入地脈,用的理由是仙君說入微城外的棉花地格局需要改動。”厄難再次提及當時差點讓他性命難保的事,臉上仍然是真誠的笑容。
“她用的那塊靈玉是我的,這很有說服力,隻是這理由有點站不住腳。”林卻客觀分析。
“确實,仙君應該是不會突然改動城外格局,可是我卻認為很有必要。”
他說的這話讓圓緣和穆銜蟬同時看向了他。
入微城外的棉花地其實是一個陣法這件事,現在隻有他們三個人知道。厄難并不知情,那他是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在我看來,這棉花種子雖然适合種在入微城,但它改變不了這座城的命運。”
厄難細數着它到這座城這段時間以來所見所聞。入微城是一個并不四通八達的城市,甚至有一個方向直接斷絕了道路,天水河的對岸就是魔界,這也讓很多人不願意來這個地方。這座城卻是許多無家可歸之人的心靈栖息地,所以在入微城,有來自四面八方的習俗食物和人,他們大多是在原來的地方待不下去,而選擇了這裡。
厄難以前的印象中入微城一直是個荒涼的地方,但現在呈現在他眼前的,是這座城池的包容與唯一。這是一個沒有排他性的地方,這裡的百姓都信仰着他們的城主和小城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真是一片淨土。
單獨種棉花,并不能保證一個城市的生活資源,他們需要另一種能夠維持整個城市的命脈,棉花雖是常用品,但仍然有很多替代物,相比之下,一些比較平常的作物反而更有優勢。
所以厄難覺得自己應該留在這個地方,就像當初圓緣決心留在通草城那樣。
“小師叔你應該懂我的想法。”厄難看向一直沒出聲的圓緣。
林卻想起他的别号“通草甜橙圓緣”,雖然聽上去十分有少女感,但這個名字背後的艱辛可見一斑。一個人支撐起一座城,難如登天。
“你如果真心想。”圓緣像是發伴手禮一樣,将自己手上的佛珠遞給他,“那就去做。”
衆所周知,佛子手上的佛珠是批發的,他在剛認識林卻和穆銜蟬不久,就給了二人一人一串佛珠。
厄難因為佛子給的佛珠感動的淚眼汪汪,雙手接過,沒有看見其餘兩人憐惜的眼神。
臨走前,圓緣對厄難說,“其餘弟子那邊我會解釋清楚,他們不會再來。”
雖然在林卻面前的圓緣有些不着調,但在普度寺裡,他作為佛子可是很受大家尊敬的,現在他如同傳承一般語重心長的教導厄難,倒是真有幾分佛子的感覺。
林卻手裡還握着厄難賣的甘棠,他在儲物空間裡選了選,挑了一瓶仙露送給厄難,“祝你順利。”
厄難這下是真的呆了,他捧着那瓶仙露不知所措。
“仙君,不不不,這真的太貴重了。”
仙露的功效和珍貴程度并不贅述,林卻揮揮手不在意。
“你就拿着吧,林卻仙君是還真仙門的人,比起我們普度寺可謂是資源雄厚。”圓緣也勸,畢竟厄難是自家人,若是能薅到别家的羊毛也不錯。
再怎麼資源雄厚,也不能随随便便拿仙露送人啊!
厄難還是不知道該收還是不該收。
“你既然是放棄了佛門弟子的身份留在入微城,那我這個城主夫人也應該拿出一些表示才對。”林卻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更何況我還拿了你這麼多甘棠。”
“那……好,多謝仙君。”厄難向他鞠了一躬,林卻連忙躲開,拉着圓緣和穆銜蟬就走。
“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