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面的青年聲音溫柔,林卻竟聽出了幾分缱绻的意味,帶着花香和冰雪的氣息,林卻已經太多年沒能聞到,在這樣的氣氛裡,他竟真慢慢的睡了過去。
三百餘年來他似乎沒有睡過這樣一個安穩的覺,他最重要的人遺失在外,就連睡眠都時時驚醒,久而久之他便自暴自棄的放棄睡眠,改為打坐冥想,以此定心。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林卻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交談,他半睜着眼在床上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這是盧雪深的聲音。
奇怪,他自己跟自己聊什麼呢?
突然,一道陌生的男聲傳入耳中。
“别說你一個小小元嬰期,隻要讓我知道你的欲求,就連化神修士都不是我的對手。”
林卻:好狂妄的語氣。
”那大乘期呢?”林卻懶洋洋接話。
“砰——”屏風被利器擊倒,另一邊的畫面映入眼簾,殺雪劍與男人的利爪抵在一起,電光火石間迸發出餘波,男人就着這股力量往後一跳。
“你是大乘期?”男人美目一眯,“不可能,大乘期就那麼幾位,怎會這般巧叫我遇上?”
盧雪深從床上站起,殺雪劍發出一聲铮鳴。
“狐妖,受怨氣影響有窺視人心之能。”他言簡意赅。
林卻眉頭輕皺,怎天水河怨氣是批發的嗎?到處都能沾染。
看現在這個局勢,狐妖方才應該是打算窺視盧雪深的内心,也不知成功與否,被反應過來的盧雪深擊飛。
林卻甚至沾了怨氣的妖怪不能以常理推斷修為,他右手召出挽弓月,随手捏了個決将盧雪深畫地為牢保護,然後槍尖一揮指向狐妖:“我管你什麼窺視人心,力量碾壓一切陰謀詭計。”
盧雪深默默收回殺雪劍。
片刻後,房内的所有桌椅都被撂倒,一切歸于平靜。
樓下聽見動靜的人卻遲遲不敢上來。似乎全鎮的人都在等着這間房的結果。
林卻嘲諷一笑,對着窗外說:“我當你們是為什麼,原來是怕自己肮髒的想法公之于衆,這才害得一個又一個人落入圈套。”
暗中窺伺的人心中羞愧,仍無一人站出來。他們知道狐妖已被解決,但若真讓他們将心裡的欲念公之于衆,他們絕對不會同意,所以林卻罵他們也隻能自己默默受着。
嘲諷一番後林卻關上窗子,狐妖已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林卻解了盧雪深的畫地為牢,蹲在狐妖面前問:“你怎麼沾上怨氣的?”
那狐妖定定看了林卻片刻,不知為何笑出了聲,正當林卻打算給他來一腳的時候,他突然整個人都炸成了一團黑色的煙霧!
林卻一時不備,将煙霧吸進了一點,頓時心緒紛亂,狠狠地皺了下眉頭。
站在遠處的盧雪深揮手将煙霧凝聚在一起,擔憂得将林卻扶起來:“父親,沒事吧?”
林卻皺着眉:“并無大礙,隻是他竟自爆了?”
凝視着空中逐漸消散的煙霧,林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知道自己這是中了狐妖的搏命一擊,依照現在心緒不甯的情況來看,狐妖很可能是放大了他心裡的欲求。
他的欲求隻有一個。
青年依舊隻穿着純白裡衣,他站在林卻身邊一臉擔憂,好看的臉完美太過,就連聲音都輕柔地像是羽毛落在林卻心裡。
“雪深,幫我把眼睛蒙上。”林卻說。
他的聲線蠱惑又沙啞,低沉得一下下敲在盧雪深心裡,盧雪深的心重重一跳,在儲物空間裡拿了跟紅色發帶,将林卻的眼睛慢慢蒙上。
那雙眼在被遮蓋之前一直直勾勾盯着自己,盧雪深迎着林卻灼熱的目光,不由得移開了視線。
“可以了嗎?”他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林卻輕笑,“果真看不到你了,但我能聽到你的呼吸。”
失去視線,林卻心裡的欲求瞬間放大,他發覺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件十分錯誤的事。原以為把眼睛遮住便不會再想着盧雪深,可沒了畫面,身邊人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他聽得一清二楚,連帶着林卻原本的呼吸也更加急促。
“那……先休息一下,等勁頭過去。”盧雪深小聲提議。
“先把我扶到床上去。”林卻伸出手,盧雪深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一點點挪到床邊。
兩人靠的極近,氣息交纏間都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灼熱,林卻眼睛雖被蒙住,盧雪深卻感覺他的視線一直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讓盧雪深不知所措。
林卻被他扶着坐在床邊,微微仰着頭,隻露出輪廓分明的下半張臉,唇色泛紅,表明了主人現在激動的情緒。
“我……我先回去了。”盧雪深轉身要逃,卻被林卻牢牢握住手腕。
“林卻——”
青年被林卻反身壓在床上,他雙眼被紅色發帶蒙住,唇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跑什麼,沒大沒小的。”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