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掌門道:“那我倒想問問納蘭掌門,五穹龍王宮的李宮主都已承認,你也聽見,他不屑于這區區百來年修為的丹藥,為什麼就不能留給有需要的病人呢。仙門五穹天下第一門,什麼靈丹妙藥不曾擁有,老掌門蒼明飛升,已經是無限的壽命,為何還要将這治病的丹藥專奉于他!”
而循道院早些年便與仙門五穹說定,一顆無惑丹換取蒼明山下所生的一百柱紫靈芝,而紫靈芝平性無毒,可用來醫治各類心悸,簡而言之,換一藥可救百人。
納蘭筠隻承諾道:“你門下的弟子我也會竭盡全力去救。”
劉掌門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眼納蘭筠,一個清秀文雅,一個面如惡鬼。微風拂面,他不禁打了個冷戰後頹廢道:“ 救? 納蘭筠你還想怎麼救啊,你是覺得我們還能有多餘的弟子拿給你去試驗?”
若水聽後為納蘭筠感到委屈,她反駁道:“我不許你污蔑我師傅,為了救你們,她自己一個人在上遊亭煉藥,你知不知道那些藥都是有毒的,在你們沒使用前,大醫師她自己吸入的最多。”
納蘭筠則害怕将對方激怒,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制止道:“若水,别說了。”
劉掌門聞言試圖讓自己清醒:“這位若水姑娘說的對,杏林居士當真是收了個好徒弟,隻是我那些徒兒......”
桦山派遇此浩劫弟子去了大半,而且入棺時的模樣都如同劉掌門般,人不人鬼不鬼,因為藥療的反應,甚至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他留下了眼淚再次力争:“納蘭掌門同我說我派這是得的罕見痨,若想醫治好需要長期使用烈藥,這一次次用藥後燒傷般的灼痛感不打緊,隻要能醫治好,後來你又同我說砒霜可解...... 納蘭掌門,那可是砒霜啊,我那些徒兒他們才十幾歲的孩子,不能再受苦,這明明就有現成的無惑丹,你們越一個個急不可耐的往五穹派送。”
李文錦被破髒水,立時上前辯駁:“劉掌門,你可要想好了再說,什麼叫都往我這裡送,五穹派同大家可是命脈相連,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罷了,你派縱使再悲催又如何,沒有人會不求回報的幫你,别來我這讨活口,弄髒了蒼明仙君的仙閣。”
衆人聞言唏噓,這話面的意思是讨飯讨到了蒼明閣,而蒼明閣閣主還不願施舍,嫌棄你肮髒。
納蘭筠見劉掌門神情不對,總預感有不好的事發生,安撫道:“劉掌門,這丹藥一百年才可煉制一枚,而現如今搜便整個修真界也就隻能集齊五枚,這個數量對于桦山派來說,也隻是杯水車薪,你先冷靜下來,切莫大悲大喜傷壞了身體。”
納蘭筠說隻能集齊五枚,本意是想安撫劉掌門,卻不想起了反作用,經過剛才李文錦的一番折辱,現下又給這亂局添了把火。
劉掌門激動道:“五枚,五枚也好啊,至少我桦山派也不會落得個後繼無人的下場。”
此話一出,李文錦不樂意了,他譏諷道:“說什麼以防後繼無人,完全是的借口,現下你不就正有一枚麼,難道你還舍得留給自己的徒弟?”
劉掌門神情更加渙散,剛才被是說乞讨,現又扣上個獨吞丹藥的罪名,他已經不在意藥物分配的問題,隻一顆無惑丸也改變不了什麼。
劉掌門眼底浮現出殺意,他被這世道惡心透了,便也想惡心惡心旁人,随手将方才搶奪的木匣子扔在地上,木匣子裡有一顆無惑丹,他唾棄,再狠腳踩踏。
李文錦迅速命門下小弟子撿起那木匣,拍了拍表層的灰塵,藏入袖裡乾坤中,好生保管起來。
與此同時,暗藏于各處的黑衣修者也似接收到某種指令般,提刀悄步向圍觀着的人群靠近。
劉掌門臉色突變為陰鸷,他冷冷道:“李宮主曾言,尋常修道者的兵器都攜帶着陰煞氣,唯恐侵擾到仙風道骨的蒼明君修養,不得帶入内......”
“那今日我便要污了這‘仙風道骨’,污了這蒼明閣。”劉掌門怒吼道。
潛伏于衆賓客身後的黑衣修者開始無差别殺戮,這些黑衣修者初時還能對抗身無寸甲的修者,由于他們都患有和劉掌門同樣的病症,越打到後面越有衰敗的迹象。
有一定實力的修者并不是吃素的,待反應過來,赤手空拳也可與黑衣修者抗衡。
于是乎,黑衣修者開始轉攻于其他,所有門派中誰的武力值最弱?那便是常年耗費心神于醫道上,奔波勞碌的醫修們。
而醫修們裡誰最好殺,那便是女醫修。
在這蒼明君的面前殺老好人,才算是真正污了蒼明閣。
眼看着一個個倒下的女醫師,納蘭筠完全呆愣住,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歸根結底,劉掌門的怪病是為那把邪兵所害,而循道院則是盡全力幫助他們的人,他們卻反殺手無寸甲的女醫師。
“可歸根結底,劉掌門的病是為那把邪兵所害,它與我循道院何幹?”納蘭筠真想不明白這一點,久回不過神。
若水在一旁高喊:“循道院所有醫師穿戴上羽化甲。”等人探手再往腰部一抹,才後知後覺,羽化甲的紅色鐵羽作為兵器,被一并寄存在了五穹派的兵器庫。
聞與在尋找沐承舟,而沐承舟也在尋求聞與的庇護,兩人遠遠相視一眼,朝向各自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