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久塵的睡姿和平時醒着的時候一樣,給人一種十分安靜的感覺,就那麼老老實實地躺着。
楚葵低頭看着她,終究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撫摸着若久塵的頭發,動作很輕,怕把她吵醒了。
若久塵并沒有察覺到,隻是熟睡着,嘴角還彎出了一絲弧度,好像在做什麼美夢。
楚葵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彎下腰用額頭輕輕抵住若久塵的前額,沐浴過後的輕微香氣順着楚葵的呼吸一絲絲緩慢地流入她的鼻腔。
許久,楚葵再起身時,一滴沒有收住的眼淚還是落在了薄薄的被子上。
楚葵微愣,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她已經不再把自己當成另一個世界的人了。
指尖輕輕摩挲着若久塵的下颚,楚葵卻并未生出絲毫旖旎之心,看着眼前呼吸平穩的人,她隻覺得無比慌亂。
月光透過窗口灑在不大的房間裡,楚葵擡頭再次歎了一口氣,起身走向窗前準備離開。
卻又再次轉身回來,蹲下身子,取出戴在手指上的朱砂戒,輕輕捧起若久塵的左手,将朱砂戒推入她的無名指。
若久塵的指骨太過纖細,手上又沒什麼肉,一年前送她朱砂戒時,就隻有食指能戴得合适,現在也沒有多大變化,戒指在若久塵的無名指上晃動着,好像随時會掉下來。
楚葵伸出左手輕輕覆在若久塵冰涼的手背上,短暫的停留後起身推窗離開。
過了好一會兒,四周重新恢複甯靜,若久塵才緩緩睜開眼睛。
金光的影響基本已經散去了,但已經消失的感情卻不可能再回來,若久塵平靜的眼眸裡泛出點點疑惑。
她不知道楚葵為什麼突然做這些事,她伸出手摸了摸被子上還殘留着的一點濕潤,然後擡手凝視着無名指上晃晃悠悠的朱砂戒,好像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心酸正在蔓延。
窗外,楚葵一個縱身跳上屋頂,雙手枕着後腦勺躺下。
天空中隻有一輪明月孤零零地挂着,夜空遙遠得好像沒有盡頭。
如果是在一年前,楚葵也許會很輕易地說,隻要若久塵沒事,管他魔族妖族怎麼折騰。
如果是在一年前,有人告訴她若久塵就是注定要用來獻祭的,楚葵會直接一巴掌拍在那人臉上,絕無二話。
如果是在一年前,即便保護若久塵需要把她鎖在房門裡,永遠不許外出,楚葵也會毫不猶豫地去辦。
可是現在,她在這個世界走過了許許多多的地方,還認識了許許多多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