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一個時辰前,若久塵獨自跪在墓前,若久林夫婦的衣冠冢就在她院外不遠的林子裡,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後,埋頭許久才緩慢擡起。
感受到胸口細細密密的疼痛傳來,她低聲道:“父親,母親,原諒女兒,要借你們做第一塊情緒的磨刀石。”
話音剛落,滂沱的痛感瞬間襲來,沖得若久塵身形不穩,幾次倒在地上打滾。
後院清靜,自然沒有人能看見她這幅樣子,若久塵便幹脆放肆宣洩,刻意回憶過往,再強行壓制傷心,如此反複。
不知過了多久,封印的發作從最開始如同排山倒海幾乎要将她撞到昏阙,到後來如針紮一般細而尖銳,再接着便如磨石在心中反複來回,最後,隻剩下絲絲縷縷的癢。
若久塵輕輕地苦笑一聲,神色又重新恢複漠然,她知道自己方法選對了,金光自始至終沒有被觸發,就說明她并沒有越界,看來以後許多事都可以效仿。
與此同時,楚正南随便找了個人問路,便自己一路循着久遠的記憶走到神武山後院林中轉悠,終于找到了若久林的葬處。
楚正南趕到時,若久塵瘦小的身影正筆挺地跪在墳前,周圍地上一片狼藉,還有大片未幹涸的血迹。
楚正南一走近就吓了一跳,若久塵聽見腳步聲,擡頭去看他。
楚正南看着面色蒼白的若久塵,心裡頓時明白了,他開始有些後悔,懊惱地說:“這個封印對你而言太過兇狠,還是解除吧。”
“不必了,”若久塵淡淡地搖頭道,“楚伯伯,我已經适應了。”
“葵兒如果看見你這樣,不知會怎麼責怪我了。”楚正南嘴上說着楚葵,心裡卻是十分心疼面前這個孩子,她實在受了太多的苦。
若久塵聽見楚葵的名字,想到那張眉眼鋒利,卻總對她溫柔笑着的臉,嘴角也忍不住彎出一道弧度。
“楚伯伯,别告訴她了,我已經沒事了。”若久塵聲音堅定認真,說完之後還揮手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幹淨,再回過頭去看楚正南,那眼神好像在說,你看吧,什麼都沒有。
楚正南不忍再說出拒絕的話,他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壺陳釀,當着若久塵的面灌在身前土地上,接着又摸出一瓶,打開瓶塞自己喝了起來。
“我們四個認識的時候,我還沒成年……”楚正南陷入回憶之中,也不管若久塵想不想聽,自顧自地說起往事來。
若久塵安靜地聽着,楚正南從他們相識開始說起,時而哈哈大笑,時而又流露出些許傷感。
一直說到他們各自成親,楚正南明顯地停頓了一下,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
“若久林是我們之中年紀最長的,所以我們都叫他大哥,芳蘭排第二,是我們的二姐,我第三,諾伊,也就是你的母親,是小妹。”
“我們四個義結金蘭,一同闖蕩四方……”說完這話時,楚正南忽然低聲喃喃道:“二姐,二姐……”
他似乎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自從成婚以後,他很久沒有過這樣稱呼過芳蘭了,恍若隔世。
“不應該啊?”楚正南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若久塵看着神色怪異的楚正南,心中也開始起疑,便問道:“楚伯伯,怎麼了?”
楚正南回過頭盯着若久塵,盯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們四個是兄弟姐妹,并沒有産生過男女之情……”
“不對,不對。”楚正南立刻打斷自己,“我們各自成婚是理所當然的,我們之間感情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