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久塵?你怎麼在這,秘境消失了嗎?”白曼青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卻不見若久塵有絲毫的回應,白曼青驚訝道,“你修為又進階了?”
一年前,若久塵已經突破無垢,步入無形初階,正式跻身神州頂尖行列,之後不過一年時間,她修為穩步提升,快速攀升至初階巅峰,隻差一步便能與白曼青并肩,而她僅僅隻有十八歲,這在神州之中可謂是前無古人的。
而現在,若久塵周身真氣四溢,她自己好像也沒有刻意隐藏的意思,濃烈的氣息環繞在若久塵體表,形成一股天然的阻隔,令白曼青無法靠近,白曼青竟從其中感受到了危險。
這樣的感覺她隻在一個人身上感受到過,那便是無形中階巅峰期的幽月谷谷主,白曼青的師父。
若久塵沒有聽清身後人的問題,也沒有去思考對方在說些什麼,她呆呆地看着身前的地面,這裡依舊沒有楚葵。
她明明已經感受到楚葵的存在了,在她進入大殿之前,楚葵就在她旁邊,那時她驚喜地以為,隻要進來就能見到楚葵了。
她興沖沖地跑進來,一邊跑一邊回憶着這兩年發生過的趣事,想跟楚葵說。可是等到她再睜眼時,楚葵卻徹底失去了蹤影。
若久塵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隻剩下麻木與顫抖,剛剛回溫的雙手漸漸變得冰涼,手指無力地向下垂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這兩年來,她常常會想起楚葵,但隻要将一絲靈力注入朱砂戒内,她便能感受到楚葵的位置。久而久之,若久塵養成了習慣,每天夜晚入睡前,她總要先去瞧一瞧楚葵。
那時若久塵總想,等她們見面的那天,一定要好好問問楚葵都在東奔西走些什麼,有沒有給她準備禮物。
在她眼裡,楚葵是無所不能的,她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世界會有什麼危險,無論楚葵在不在她身邊,她都覺得楚葵會是安全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在若久塵心頭,她不明白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更加不相信楚葵會死,一個好好的人怎麼會突然就死了,連一絲預兆都沒有就屍骨無存?
她不信。
若久塵覺得楚葵一定就在周圍,隻是跟她開了個玩笑而已,過一會兒她就會跳出來,嬉笑着問她是不是被吓着了,還會嘲笑她大驚小怪。
或許是躲在石台下面吧?若久塵忽然想到。
對,一定就躲在下面。
若久塵忽然露出輕松的笑容,可當她俯下身時,沉重的呼吸還是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顫抖的雙手抵者地面,指尖緩緩扣入石闆之中,嘴裡念念叨叨地說着什麼。
白曼青離得太遠,聽不清,但楚葵聽得明明白白。
她說,楚葵,你别逗我了,快出來。
她的聲音很小,溫和中透着些許無奈。像是無數個午後,楚葵将帶給她的新鮮玩意兒藏在身後叫她猜,楚葵總這樣,什麼都要藏一藏,就連一塊烙餅一件衣裳也不肯痛痛快快拿出來。
每每把若久塵惹得煩了,她便說,楚葵你别逗我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背對着陽光,眼角笑得彎成月牙,聲音裡卻透着威脅,每次她一說這話,楚葵便會老老實實地交出背後的東西。若久塵總笑楚葵是個小孩脾氣,楚葵便敲敲她的腦袋反駁說你才是小孩。
可是這一次楚葵沒有變得老實,也沒有走出來。
若久塵忽然生氣了,她回過頭看見了不遠處的白曼青,于是繃着唇大聲說:“師姐,我們回幽月谷吧。”
白曼青被她突如其來的話說得原地愣了愣,并沒有馬上回答。
若久塵嘴裡這麼說着,可她跪坐在地上,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就連臉色也蒼白得吓人。
兩人隻是短暫地對視,若久塵便再次轉過頭去,低頭看着地面。
若久塵想轉身走掉。她想,下次楚葵再出來就不理她了,誰叫她總是愛不分場合的捉弄人。
可是若久塵站不起來,連身子也開始止不住地顫抖,不争氣的眼淚還是滴落在彎曲的手背上。
“你是不是怪我丢下你去幽月谷,才故意這樣捉弄我的?”若久塵低沉的聲音帶着哭腔,語速漸漸加快。
“我不去了還不行嗎,我不修煉了,你修煉就可以了,你保護我,我不練了,我就跟着你還不行嗎,你出來啊,我哪裡都不去了。”
若久塵突然開始發瘋似的刨着身下的石闆,指尖夾雜着真氣斜插在石縫中,整塊石闆被爆裂的真氣破開,一塊塊碎石被翻出來胡亂地甩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