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壓力萦繞在楚葵的心頭，或許她一開始就不應該摻和這裡的事，或許是她的驕傲自滿害了若久塵，也害了這個世界，或許……她不該存在，不該揚言要保護若久塵，更不該出現在若久塵的面前。

也許就像敖青衣所說，她的眼裡隻有若久塵，又何曾有過這個世界？

沉悶的腳步聲在荒蕪的大地上回響，戰場上留下的鮮血與殘值斷臂無人收拾，像是在提醒着楚葵，看吧，這就是你幹的好事。

楚葵深深地低着頭，不敢再去看遠處幸存的妖族，不知不覺間，指節已被她攥得發白，連同若久塵的手掌一起。

本不該是這樣的，如果沒有她，死的便隻有若久塵一個，她早就知道結局的，魔族入侵無人可擋，而若久塵的存在，便是為了徹底封印魔族。

這是一個無解的題，而她一開始就走向了錯誤的方向。

若久塵沒有抽出手掌，任由楚葵死死地握着，其實很多事她已經猜到個七七八八了，隻是還無法串聯起來，她不是不明白楚葵的心，也願意相信她。

可若久塵明白，這世上的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不是楚葵的心能決定的，就像她的父母，明明一心想要保護自己，最後卻也落得那般結局。楚葵想要保護她，她又何嘗不想保護楚葵呢。如果她真的身處這個世界的漩渦中心，那便欣然接受好了。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話。

周圍漸漸傳來人聲，前方便是虎妖大營，大家還不知道龍妖大營的變故，各自忙着認領同伴的屍身，四處一片嘈雜。

楚葵深吸一口氣，收拾了心情，直奔中帳。

無論前路怎樣，眼前的事總該要處理好，一場戰鬥的失敗并不會讓人族徹底失去翻身之力，自怨自艾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

倒是楚葵，在這個世界待久了，總是會不自覺地把整個人類的興衰加在自己的身上，其實說到底她也不過隻是一個有些天賦的修真者罷了，最多隻能算是比其他人多知道一些内幕，可是說到底，她所知道的那些，真的是獨一無二的嗎？

從目前來看，無論是布局的昆侖，還有千年前誕生上一位先天琉璃體的蓬萊，那位創造若久塵的神秘人，甚至各大宗門的宗主，或許都比她知道得更多。

既然事先知道一切也無法破局，那就接受自己的普通。

往後的一切都将是未知，可即便是普通人，也有想要保護的東西，也會竭盡所能去抵抗。

無論成與敗，後果自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