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淮?雲清淮?”魏紹嘉俯下身貼着雲清淮的胸膛,在聽到那幾陣有力的心髒搏動後,那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雲清淮躺着感覺胸口有些重量,想擡起手去趕,卻發覺自己的手被握在一股滾燙之中。
“咳......咳咳!”她感受到胸口有一股氣在堵着,忍不住咳了幾聲。
“醒了?醒了就把藥喝了。”魏紹嘉不着痕迹地擡起頭,卻暴露了耳根子滾紅的事實。
“我本該死了的。”她慘白的臉色上浮現着絕望,眼神下意識瞥向腹部,“孩子......”
“保住了。”魏紹嘉端起已經涼好能入口的安胎藥,舀了一勺貼到雲清淮唇邊,“雲娘娘真是粗心,明知自己身懷皇嗣,還不讓宮婢們伺候你,我已經罰了若軒殿上下每人五十杖了,讓他們長長記性。”
雲清淮聽後淡淡望向她,眼角劃過一滴淚,緊接着閉上眼哆嗦着嘴唇,好半晌才沙啞着開口:“為什麼?”
魏紹嘉手中的勺子用勁撬開雲清淮的嘴,硬是将拿點藥汁給她灌進去,充耳不聞她的話。
她恨恨地瞪着布滿血絲的眼,心中湧上一股苦澀與憤怒:“為什麼告訴我,我還能活下去,為什麼保住了這個孩子!為什麼!”
“因為我需要這個孩子。”
魏紹嘉平淡清冷的聲音緩緩落入雲清淮耳畔中,在幽靜的夜晚,伴随着一盞微弱的燭台,她在這個可憐女人面前撕開了自己長年僞裝的外衣,露出了那副貪婪冷血的真容。
雲清淮愣了愣,難以置信地望着她。
魏紹嘉神情冷淡,全然不像剛剛撒嬌時童真的孩子模樣,此時此刻她宛如從地獄爬出來的死神,宣告着雲清淮反抗的失敗。
“哈...難怪,難怪你說這個孩子會是他第十個孩子。”雲清淮恍然大悟,無力地揪着身下的被褥,“你早就算好了這個孩子出生的時間,你算計了我。”
“雲娘娘,我怎麼會算計你呢。”魏紹嘉居高臨下地摸着她的臉頰,骨節分明的手指猶如一條毒蛇吐着蛇信子緊緊纏繞在她身上,“這是命中注定的安排,她會幫你,也會幫我。”
“那你不解釋一下這孩子究竟是怎麼來的嗎?為何我喝了這麼久的避子湯卻不起作用!”
感受到雲清淮話語中的絕望和淡淡的失望。
魏紹嘉有一瞬間的害怕,為什麼她會對自己失望?
“你說啊!你說話啊!”雲清湖嘶啞着聲音,一頭柔順的青絲掙紮間亂糟糟地披在額前。
她頭一回在魏紹嘉面前如此失态,是覺得自己将這個孩子視作自己骨肉,而她卻算計了自己,甚至一度要為那個厭惡的男人再産下一子。
魏紹嘉靜默片刻,放下手中的碗,往外頭叫了聲許太醫,可進來的卻是一張生面孔。
“你是誰?”
謝良對着魏紹嘉就是一拜,徐徐道:“臣是太醫院的謝良,特此作為五殿下的禦用太醫來為莊妃娘娘診脈。”
“謝良?”魏紹嘉琢磨着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五殿下?”
“你去看看她的胎像。”魏紹嘉讓過一條道讓謝良過去,經過時眼尖地發現他手上戴着一個冰晶指環,頓時明白了他的身份。
冰晶指環乃樓蘭閣巫醫所戴,這謝良是裴漣派來的人。
“莊妃娘娘這胎胎像十分不穩,若是修養的不妥當,怕是......”謝良小心地睨向坐在一旁的魏紹嘉,“怕是要早産。”
“有什麼法子能讓她足月生産嗎?”她動作散漫地把玩着手裡的扳指,好似在問一個尋常的問題。
雲清淮心底泛起陣陣惡心,挪開手腕,賭氣轉了過去背對着她們。
“有個偏方能讓皇嗣健健康康的,并且足月出生。”
她把玩的動作一頓,收起扳指戴回食指上,美眸輕擡,饒有興趣地發問道:“什麼法子?”
謝良忌憚地望着雲清淮,小聲道:“還請五殿下移步外頭說話。”
“你最好是能說出個讓本宮信服的法子。”魏紹嘉走到外頭,冷眼盯着謝良那雙灰藍色的雙眼,“你們黑水寨的人學的偏方不都是喂人蠱蟲,難不成你要給她下蠱?”
謝良自知自己的計量被人識破,不慌不忙道:“五殿下不試試怎麼知道這偏方好不好用呢?蠱蟲有益有害,能保住那個孩子的便是益蟲。”
“你當本宮不知曉你們的蠱術?”魏紹嘉輕蔑一笑,兩根冰冷如霜的手指鉗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望着自己的雙眼,“你想用母體的血和營養去滋養這個胎兒,本宮不允許。”
“咳!五殿下!這是唯一的法子。”謝良被這股強有勁的力道壓制的毫無反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