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兒，這事兒誰都看不下去，幹啥呀，正當的做生意的那有這麼幹的。”

“就是，那姐弟瞧着就不是啥好人……”

“不管咋說，謝謝你們剛才幫忙，以後有用得着的地方招呼。”秦文禮真心道謝。

他真是捏了一把汗，就害怕那人是個不要命的。

還好還好，隻是個外強中幹的。

*

派出所，黑胖子被關了起來。

胡玉鳳被叫到談話室談話。

見她态度誠懇，該問的都問了。公安同志合上筆錄，對視一眼，左邊年老一些的就道：

“雖說他搶攤位在先，你是為了維護自家攤位才提刀。但你這個行為還是要批評的，刀那是能随便砍的嗎？你有沒有想過對方萬一是個亡命之徒，你怎麼辦？下次遇事要注意方式方法，有事兒解決不了你找我們。”

“是是是……我是沖動了。”胡玉鳳認錯态度很是端正。

兩人對視一眼：“行了，你回去吧。以後注意昂。”

“好的好的，麻煩你們了……”胡玉鳳趕緊起身道謝。

從門裡出來，她長出一口氣。她就不怕對方萬一真拼命？怎能不怕，可怕有什麼用。

眼睜睜看着對方掀攤子就不是她胡玉鳳的做派。

這地段本來就是集市上的熱門，自家能擺上全靠機緣。這半年明裡暗裡想占的多不勝數，隻是那些人還顧着面子罷了。

退讓隻有零次和無數次，她今日若退了，以後還怎麼在鎮上立足。

“媽……”她擡頭。

秦文禮就站在大門對面，見她出來，關切問道：“你沒事兒吧媽？”

“能有什麼事，就是問話。你咋過來了？”胡玉鳳裝作一身輕松。

“我們倆心焦的待不住，我讓秀兒看着，過來等等你……”秦文禮見母親毫發無損松了口氣。

随即又斟酌道：“媽，咱下次有這種事你喊我，我好歹是男子，你别再這麼冒險。幸好今天那人是個紙老虎，要不你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咋給我舅舅家交代……”

胡玉鳳邊走邊聽着秦文禮羅裡吧嗦。

嘿！她咋從來沒發現這孩子還是個碎嘴子？

*

楊秀見她回來滿臉焦急，關切問道：“媽，你沒事兒吧？”

“沒有，就是問話……”

“我就說你媽沒事兒，瞧着不回來了？”王大姐熱情插話。

胡玉鳳少不得又左右感謝了一番，這才收拾心情重新擺攤子。

楊秀想問那人咋樣了，但現在人多眼雜的，也不是說話的好時機，隻好作罷。

散去的顧客又慢慢圍了過來，你幾根、我幾根，生意就又起來了。

有那别有心思的也眼睛閃了幾閃，還是守好自家攤子吧，那就是個不要命的。

不要命的胡玉鳳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越發不遺餘力的招呼起了顧客：

“來來來，嘗一嘗，看一看，裕豐麻花推出新口味，香甜軟糯，吃過的都說好……”

“來來來，剛出鍋的南瓜麻花，又香又甜，買三送一，快來買快來嘗……”

這一通吆喝，果然聞聲過來的人更多了。

“南瓜的？我嘗嘗……”

“給我來二斤，就那個南瓜的……”

“我要一個，南瓜的，賣嗎？”

“來，你的，拿好。賣，怎麼不賣，吃着好下次再來……”

胡玉鳳笑容滿面，任誰也瞧不出她之前還提着刀跟人拼命。

秦文禮見她真的沒事，也放下心去賣豆腐。

提起豆腐，家裡夏天曬得豆腐幹裝了幾麻袋。他今兒想着拿來試試，沒想到還真有人買。

這不袋子都不夠了。他順手薅了把塑料袋，趕緊去自己的攤位上。

擁擠到下午三點，街道裡的人流開始散去。

胡玉鳳把剩的幾個麻花分給了她的左鄰右舍，又得了兩個煎餅，幾個油餅。

“大姐，聽說你今兒差點出事兒，沒事兒吧?”老方急匆匆跑來。

“小事兒，已經解決了……”胡玉鳳笑着道：“多謝老弟挂念。”

“那就好，那就好……我今兒進貨去了，回來聽人一說，吓了一跳……”

老方見胡玉鳳确實無事，這才說起正事。

“我有個兄弟，也想從你這進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