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方老交情了，稱兄道弟慣了……”桂子笑道：

“不瞞你說，上次在老方這吃了你的麻花，我就想着拜訪你的。今兒讓老方陪我過來，看你忙完了咱到店裡聊一聊。”

胡玉鳳聽她說完，便撩起圍裙蹭了蹭手，解下圍裙遞給楊秀，對桂子道：

“行，走吧……”

“哎……”桂子笑得熱情，老方打頭，三人往店裡走去。

幾人進到裡間，胡玉鳳和桂子被讓在椅子上坐着，老方去倒茶。

桂子便笑道：“姐，我就開門見山了。本來我想着從你這進貨，托老方問問。後來聽說因為咱們的距離，這個貨不方便運過來。”

“是，你能看上我家的麻花，我打心裡高興。可家裡沒車，眼看着生意在前做不了……”胡玉鳳點頭道。

“所以我想着，咱要不換種合作方式？”桂子道。

“怎麼合作?”

“我買你的麻花配方……”桂子見胡玉鳳臉色微變，接着道：

“我想着咱們的市場不重合，互相也不影響，這樣你們也省了送貨的費用。配方費用我一次結清，你們不管是擴大規模，還是周轉資金都能寬裕一些……”

胡玉鳳心裡冷笑，面上卻一絲不漏：“這是大事，我得跟孩子們商量商量……”

“那當然，姐……不過我估摸着能給得起我這個條件的也不多，畢竟麻花再怎麼做都大差不差。你跟孩子們說說，咱們年齡長點到底看得長遠，有些事兒還得老人拿主意……”桂子笑道。

老方聽得皺眉，端着兩杯茶進退兩難，就見胡玉鳳已經站起身，他忙走進來道：

“這就談好了？不再多坐會了，老姐？”

“不了，有些東西秀兒一個人收拾不了。你忙，我就先走了……”胡玉鳳笑着轉身，拉着臉出門。

老方隻當沒聽見兩人的談話，問道：“談的咋樣？送貨解決了？”

“行了你，我都看見你影子了，别當沒聽見……”桂子睨了他一眼。

“嗨……你真想買配方啊?”老方放了杯茶在桂子面前。

“嗯……麻花嘛，肯定是現做的好吃。”桂子毫不掩飾。

“這是人家吃飯的資本，怕是不肯賣。再說了，那配方你琢磨不出來？”老方不信。

“不是琢磨不出來，我懶得琢磨。反正我跟她家生意地點完全不重合，有啥不願意賣的。”

“那現在是？”老方見她不願意說實話，便轉了話題。

“跟孩子商量去了……”

商量什麼商量，瞧着她是個農村婆子就糊弄她呢？

還互不影響，信不信她前腳賣了配方，後腳麻花就能賣到上官來。

還麻花大差不差？那你倒是去研究，你自己做出來愛在哪賣就賣，何必來買她家的配方。

還老人要拿主意，她是老又不是蠢！！！

難道她長得就像貪圖眼前小利的？

胡玉鳳一臉晦氣跟秦文禮兩口子說了這事兒，兩人果然同一個想法：不賣。

你琢磨出來是你的本事，來買配方算咋回事兒。

真賣了，瞅着人家那财大氣粗的樣子，還不得擠兌的自家攤子都開不下去?

要是你琢磨出來味道更好，自家輸了也就認了。可要是敗給自家的配方，算怎麼回事？

秦文禮對胡玉鳳道：“媽，我去回絕了……”

胡玉鳳點頭，她懶得看那婆娘的嘴臉。

秦文禮很快回來，三人收拾回家。

老方商店。

桂子有些意外：“這麼好條件還不願意？這家人怪犟的……”

老方喝口茶：“多正常，那畢竟是人家謀生的手段。”要真輕易就賣了才是蠢貨。

桂子蹙眉：“不賣就算了，又不是啥稀奇東西……”

老方見她嘴上似是毫不在意，可表情卻不是那麼回事兒。

心知這事兒怕是沒完，心裡忍不住替老秦家歎了口氣。

*

這廂，胡玉鳳雖說拒絕了桂子，心下也起了幾分急切。

要是天降一筆橫财就好了，她就招兵買馬開廠，把她的麻花發往全市……

秦文禮聞言笑了：“就算建了廠子就沒有對手了？到時候對手怕會隻多不少。”

他寬慰道：“媽你别急了。她要真能琢磨出更好的，那是人家的本事，讓她賣呗。食品本來就是衆口難調，這麼多人，這麼大的市場，難道都能被她一人給占了？咱街上麻花攤子三個，還不是個個都有客人。要我說，咱就踏踏實實一步一步來，積累了口碑，再籌劃其他也不遲……”

“而且，籌劃那麼多，錢是個硬頭貨，沒有就是沒有，何必自尋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