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滾出去,老不要臉的東西,都不瞅瞅你多大年紀了,一身尿臊味兒,還敢往人身上撲……”
一個年約三旬的媳婦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大力推搡着胡德陽。
胡大舅雙手扒着門闆一臉焦急:“娟子,咋了嘛,咱們之前不還好好的嘛,你這是咋了?”
“呸,誰跟你好好的,你個老不要臉的東西,仗着有個二兩肉就往我身邊湊,也不瞅瞅你那德行,趕緊滾!!!”
胡大舅不僅不滾,還情深意切道:“娟子,是不是你男人拿你撒氣了,你别怕,我給你出頭!!!”
“出你媽……”女人忍不住翻個白眼,手上更是用上了十成勁道。
“跟你好說你聽不懂人話是不,非的讓我把你揍出去?我們兩口子跟你有什麼關系,晦氣的老東西,别仗着你年齡大,我媳婦臉皮薄就騷擾我媳婦,趕緊滾開,以後再敢上門小心我揍死你!!!”一個身量中等的中年漢子蒲扇一樣的巴掌一把扯開胡大舅的手,雙手推出大門外,狠狠關上大門。
胡德陽被摔了個趔趄,半天都爬不起來。
女人忍不住蹙眉,漢子見狀譏诮一笑:“咋了,莫不是睡了幾天還心疼上這老東西了?”
“你咋這麼龌龊呢?我是看他到底年齡大了,怕你手上沒個輕重,摔出個萬一再賴上咱家……”女人冷言回怼道。
“娟子,娟兒,到底咋了嘛,開開門咱們好好說啊……”胡大舅跌跌撞撞爬了起來,尤不死心地拍着大門。
“看吧,屁事兒沒有。我就說禍害遺千年,放心了吧,且死不了呢!”男人諷刺一笑,率先進屋。
女人躊躇片刻,也跟着進屋。
*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斜灑在老秦家院外的兩株楊樹上,映照着楊樹葉子半暗半明。樹上的喜鵲也被曬醒了,探出頭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嗤……嗤……”胡玉鳳伸出兩個臂膀朝高處揮舞,嘴裡發出驅趕聲,莫名有些心慌。
說實話,從正月裡喜鵲叫完惡客上門,她聽見這玩意兒就心跳加速。
一早上平平穩穩度過,她剛放下懸着的心,就見喜子一臉焦急上門。
她瞬間心跳加快,遲疑又忐忑道:“喜子,今兒咋來了,出什麼事兒了?”
菩薩保佑啊,可千萬别出大事兒!!!
喜子可不知道她大姨正在求菩薩,直愣愣開口就道:
“大姨啊,我大舅被張家人給趕出來了,躺在屋裡要死要活的,我媽讓你過去看看……”
胡玉鳳:???
就是這個事兒嗎?那好像又用不上菩薩了,她可以!!!
她放下按在心髒處的手,一臉平靜反手拉過喜子:“這有啥急的,跑着來的吧?瞧給你跑的滿頭汗!快進去擦擦……還沒吃飯呢吧,正好你嫂子剛做好,走,吃了再說!!!”
喜子:……突然就覺得自己太沉不住氣,太大驚小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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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秀見了喜子很是高興,笑眯眯道:“喜子,過了年你怎麼都沒來家裡啊,我還準備讓你哥去看看你好着沒有呢?”
喜子也摟着楊秀的胳膊親昵道:“我公公說開年要種地,二寶不在,家裡也沒有靠得住的人,讓我幫着家裡種地,我就沒來,嫂子,我都想你了……”
楊秀臉绯紅,也小聲道:“我也盼着你來呢……”
秦文禮看着膩歪的兩人,有股想給扒拉開的沖動,真是怎麼看怎麼别扭!
飯菜上桌,一家人邊吃邊聊,胡玉鳳見都吃得差不多,才擦擦手雲淡風輕道:“你大舅那事兒你仔細說說……”
“是這樣……”喜子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又加上自己的揣測:“我估摸着是人家見我大舅沒油水了,就想一腳踹開了……”
胡玉鳳哼了一聲:“活該,好言難勸想死的鬼,我早跟他說斷幹淨斷幹淨,他倒好,嫌我礙他事兒了,因為這個跟我斷親!!!”
楊秀&秦文禮&秦生田登時六隻眼睛直勾勾盯着胡玉鳳,眼睛裡面寫滿了同樣的話:還有這事兒?
胡玉鳳:……
“我沒跟你們說嘛?就是臘月二十三,我去給送肉,人家嫌我多事……”
幾人搖搖頭,不過這事兒不重要,眼前還有更重要的:
“大舅不吃不喝是想幹啥?跟人家再續前緣?”秦文禮謹慎發言。
喜子點頭:“那肯定的,那媳婦兒說是大舅的命根子都不為過,哪能輕易接受人家不要他了。”
這命根子未免也太草率了些,還是别人老婆呢!楊秀心裡吐槽,臉上卻擔憂道:“那大舅不吃不喝咋辦?”
“咋辦,涼拌呗!他愛吃吃,不吃算了,為個女人要死要活,把我們老胡家臉都丢光了,餓死正好,一張草席卷了我還省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