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禮一看時間,還不到一點。
“媽,還不到一點呢,咱們回去?”
胡玉鳳點了點頭,“回,今兒第一次試水,下次來多帶些!”
兩人邊說邊走,路過一個麻花鋪子,胡玉鳳眼珠子一轉,把喇叭塞給秦文禮,轉身朝鋪子走去。
不大會兒一臉笑意地提着個袋子出來,往前走了一截才從袋子裡拿出一根遞給秦文禮:“你嘗嘗!”
秦文禮伸手接過,看着就是洋縣這邊最傳統的脆麻花。他放進嘴裡嘗了嘗,還别說能開鋪子的都有兩把刷子,雖是一樣的脆麻花,可人家這個越嚼越香,有一股形容不出來的後勁。
胡玉鳳吃着吃着面露沉思:“厲害,咱家脆麻花還真比不過人家!”
不過轉念一想自家也不是沒有長處,就又笑了:“不過他家隻有這一種,口味上來說還是咱家的豐富!”
……
倆人到上官不過一點半,楊秀吃了一驚:“咋這麼早就回來了?”
見兩人都面露笑意,她驚喜道:“都賣光啦?”
見秦文禮點點頭,楊秀驚呼一聲,聞聲出來的花花也覺得不可思議。她隻當主家隻開了這間鋪子,還擔心萬一生意不好整日拿錢不幹活心裡愧疚呢,卻不想他們在别處賣的這麼好。
兩人歇息片刻,便拿出來包裝袋,把晾涼的麻花一根根裝進袋子封口。
發往彩平的班車三點半過來,正好給捎過去。
楊秀和花花炸完麻花也來幫忙,人多手快,很快就全部打包好了,秦文禮找了幾個大箱子裝進去,用膠帶裹得嚴嚴實實送到班車上。
做完這一切,花花下班回家,秦文禮和胡玉鳳也往家裡趕。
明兒是三岔鄉的集,他還要順道去給林家溝送貨呢。
……
轉眼,春風帶着濕潤的氣息,輕輕地吹過田野,吹醒萬物。
通往盛甯鎮的公路上,綠柳被春風搖醒,伸開開了柔嫩的臂膀,扭一扭腰肢,軟綿綿的飛絮便随微風飄散。
“阿嚏!”
胡玉鳳從衣兜裡掏出手絹擦了擦鼻子,忍不住罵罵咧咧:
“一到春天這破玩意兒就到處鑽,也不知道公路段想啥呢,你種些楊樹多好!”
說起公路段,胡玉鳳忽然想起自家女婿就在上官段,算了算了不罵了!
她摸了摸有些發癢的鼻子,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心中不免有些惆怅,這一會兒到了集上咋賣?誰樂意看個噴嚏連天的老太太賣吃食。
好在盛甯鎮街道兩旁都是槐樹,即便有亂入的柳絮但也沒密集道讓她打噴嚏的地步,胡玉鳳終于松了口氣。
推車上路,都不用她她吆喝,有需要的路人就自發圍了過來,熟悉地打着招呼:
“老闆,來啦?給我來二斤小麻花……”
“我要五斤軟的,南瓜和原味各半……”
胡玉鳳和秦文禮臉帶笑意,有條不紊地配合着。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他們倆都跑了兩個月了。這兩個月抛開生意上的進展,隻論心境上秦文禮就覺收獲匪淺。從剛開始的心浮氣躁到後來的提心吊膽,從沾沾自喜歸于現在的巋然不動,真的,哪怕簽不下來他都覺得這兩月值了。
當然話就是這麼一說,簽肯定是要簽的,就看誰先等不住了。
……
明亮供銷鋪,蘇明亮透過窗戶看着那對母子漫步走遠的身影,忍不住納悶:
“前兩月不還上門找合作呢嗎,這就放棄了,還真準備自個賣了?”
他算是盛甯鎮上最早一批開店做生意的人,明亮供銷鋪也是盛甯鎮同類店鋪中數一數二的齊全。每月上門推銷各種貨物的人數不勝數,這對母子第一次來他也是過眼就忘。麻花是做的挺新奇,可一沒名氣二沒資質,他可不敢貿然入手砸了招牌。
結果上個月,有倆人來他鋪子買東西,對他櫃台上的麻花挑三揀四,最後說了句再等等,等下個集。
當下就給他整好奇了,叫住兩人一問才知,原來集上竟出了這麼個新産品。
下個集他就留意了下,果然見一對母子推着一個推車,車旁呼啦啦圍着一群人,好家夥,生意還挺好。
“這不是來咱家推銷的那兩人嗎?”老妻湊過來瞧熱鬧,瞧着瞧着就認出來了。
“是嗎?你咋認出來的?”蘇明亮毫無影響。
“多新鮮哪,上咱家推銷的都是些爺們,好不容易有個姐妹,還跟我差不多年紀,可不就記住了?”老妻撇了他一眼,似是嘲諷他記憶力不行!
她這麼一說蘇明亮也有些影響,竟是沒想到推銷不成兩人自己賣去了。
于是他就集集關注,結果接發現人家生意真挺好,每次不過兩個小時就收攤,留下一堆子嗷嗷待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