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也給秦家衆人敲響了健康警鐘。秦文君拉着三個兄弟兩個妹妹和侄子侄女一大群進了趟醫院,挨個的查了一遍心髒。
這一查,就發現大姐和老三也有些小毛病,醫院也沒給藥,這種全在于将養,平日裡少着涼少生氣就行。
偏偏這兩個是衆姐弟裡家裡最不安穩的。
老三有個不省心的媳婦,大姐有個不省心的公公和兒子,要說不受氣根本不可能。秦文君能怎麼辦,隻能交代兩人多想想自己的身體,再敲打敲打妹夫。
至于弟媳,快算了,說出來那就是把瞌睡的人給叫醒了,老三更沒有好日子。
姐弟幾個說了會兒話,秦文君就把秦文禮叫到一邊說悄悄話。
他之前有個念頭,二弟這一驟然離世,這個念頭就越發強烈。
“文禮啊,你想沒想過搬回來?”
……
“秀兒,你想沒想過搬回清塬?”
回程的班車上,兩個孩子靠着座椅酣然入睡,楊秀就聽身邊人問道。
她怔了怔,轉頭就見男人神色認真。
楊秀也認真地思索片刻,搖了搖頭:“現在不想。”
以前無數次家庭戰争之後,她都想過要搬出去,分開過,最好離婆婆遠遠的。
可現在麼,家裡有了奔頭,日子都安生了,她并不想輕易改變。
搬出去,就意味着一切從頭開始。說句拿大的話,家裡能過成現在這樣也有她的功勞,她并不想就這麼潦草收場。
秦文禮沒在言語,心裡是深深地掙紮與糾結。
一邊是難以割舍的血緣親情,一邊是養父母的養育之恩,怎麼選好像都不對。
“你别想那麼多了,邊走邊看吧……”
有句話楊秀沒說,就文禮背着幹的那些事,萬一發作了,是走是留都由不得他們選。
夫妻多年,楊秀話裡的未盡之意秦文禮了然,忽而想起還有一件事他又要背着父母幹,于是自嘲地笑了笑。哎,他現在就像馬戲裡那走鋼絲的,到底是平穩到達還是跌落谷底,不到下一刻誰知道呢。
……
鋪子裡是惠子守着,見四人回來忙關心地詢問。
楊秀領着兩個孩子梳洗收拾,秦文禮先回了趟老家。
惠子說老太太自從他們走後,想起來就哭,秦文禮便想着先回去安撫安撫,省得人還沒老眼先哭瞎。
果然一到家,老太太見着他就開始抹眼淚。
秦文禮這幾天眼淚都哭幹了,對着老太太隻能幹巴巴勸慰。
好在老太太的哭哭啼啼裡有一半是擔心秦文禮,這會兒見他好端端站在眼前,便也應聲止住眼淚。
在老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他又趕往廠子,同行的還有惠子和楊秀。
胡玉鳳見他除了沒個笑容,精神尚可,便也放下心。又問起後事,秦文禮撿着能說的說了,這事兒就此揭過,胡玉鳳話題一轉說起廠裡的正事。
馬上進臘月了,一年匆匆又要到頭了,廠子裡的事情還多得很。
她心裡也有幾個計劃,等着文禮兩口子回來讨論。
會議第一項就是招人。
一是招司機。年前本就是各大商店的銷售旺季,最近楊建一個人把小廂貨開的快冒煙了,才将将供應上這些鋪子的需求。胡玉鳳看這架勢,進入臘月楊建一個怕是周轉不開,還是得招個司機,就開着三輪送。
二是操作工。她還沒和文禮商量,心裡計劃是臘月26放假,正月15以後開工。這麼一來的話,中間這二十來天的貨就要加班加點趕出來。
秦文禮走之前就發現了這個狀況,這會兒便說要不由他頂上去,反正就這一個月。
胡玉鳳擺擺手:“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兒,還是招個專門的司機吧!”
行吧,文禮三個沒有異議。至于人選麼,秦文禮提出在劉家莊找,新來的司機專門送清塬這邊的貨。
至于工人,鋪子的在上官街道招,廠子的還是在劉家莊招。方式麼,惠子建議采取員工推薦制,一個月試用期,實誠了明年續簽合同,不行就辭退。
幾人都同意。
會議第二項就是推出新産品:年禮禮盒系列。
胡玉鳳能有這個想法多虧了老太太。惠子姑姑那天來看老太太,拎來一盒子糕點。人走了老太太就笑着說,咱們家的麻花啥時候也裝到這号盒子裡,那就出息了。
胡玉鳳瞬間如醍醐灌頂。一拍大腿,對啊,她咋沒想到呢。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啥都講究個包裝嘛。她是知道有些人過年回用自家的麻花當年禮的,可你想想,塑料袋裝能和禮盒裝相提并論嗎,檔次上就差了一大截好吧。
她家的麻花正式好麻花,檔次沒上去全賴這一家人沒長個好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