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們真要出去玩？”秦钰雙眼放光問道。

“真的嗎真的嗎？”秦樹也緊緊盯着爸爸，生怕從他嘴裡聽到否認。

秦文禮含笑點頭。

“耶！”姐弟倆蹦起來一擊掌，高興的喊出聲。

“我們也去啊？”秦生田往前湊湊似是不敢置信。

“去啊爹，咱們全家都去，包括我奶。”

老太太趕緊擺手：“我不去，你們去，我留着給咱們看家。”

現在這日子是她前十年想都不敢想的舒坦，還出去遊，哎呀呀，她啥命啊。讓孩子們去就行了，她個老婆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走幾步就喘息，跟着去也是累贅。

“家裡用不着你，有人看呢。既然出去，咱們一家人就要齊齊整整的。”

胡玉鳳一發話，老太太想說也不敢說了。

“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是咱們一起商量一下，文禮定了兩個地方，你們定看到底去哪裡。”

衆人頓時把目光聚焦到秦文禮身上。

“一個是秦城及周邊，有山有水有古城，離咱們也近。還有一個是咱們的省會，我想着咱們都沒去過……就這兩地方，大家讨論一下，按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定。”

衆人聽到鼎鼎有名的秦城眼睛一亮。雖說清塬和秦城不屬于一個省，可同樣的方言體系和風俗習慣總讓人打從心底覺得親近。

可等聽到第二個地點是省會，衆人心底的雀躍便化為糾結，很有默契地齊齊瞄向老太太。

果然，老太太眼底的淚花已經湧了上來。

秦钰抿了抿唇，下定決心第一個開口：“我想去省城，作為本省人，還不知道咱們省城長什麼樣呢。”

太太已經八十二的人了，而他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我也想去，我想看黃河……”秦樹緊跟姐姐的步伐道。

“我都行，你們去哪我去哪！”秦生田左右看看道。

“我也選省城。”楊秀道。

“那就省城。”胡玉鳳一錘定音。

老太太的眼淚嘩嘩流，她何嘗不知道這是家裡人都顧忌她，才一緻放棄了秦城。

“咋又哭了嘛，我們可不是為了你選的，我大嫂都走了趟省城，我可不能低她一頭。”胡玉鳳笑道。

這話一出秦生田笑得好大聲，見兩個孩子懵懂的看過來，他連忙收聲，肩膀卻一抖一抖。

老太太也哭不下去了，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無奈笑了。

……

事情一定下，全家人就着手準備出行事宜。

首先是春耕生産。老秦家如今用的麥子和油料全部外包給村裡人種植，自家地裡種夠全家嚼用就行。去年種了十幾畝麥子，春季隻需種一畝土豆和四五畝玉米。

秦生田生怕一個人顧不過來，叫上三五好友拾地膜，撩荒，散肥，務必要趕在出行前把莊稼種進去。

老太太也不成天坐着了，扛起鐵耙子把菜地扒拉了一遍又一遍，和老鄭兩個把菜畦修的方方正正，就等着老天爺給雨好下種。

其次是廠裡的工作。胡玉鳳回來前秦文禮正在準備申請市級扶持企業的資料，上面說的是四月底前上報。可這中間還有預留出部門審核和反饋修改的時間，這麼一來秦文禮頓覺時間緊迫。

叫上行政小劉，兩人蹲在電腦前敲敲打打。

胡玉鳳看完賬本，把廠子裡的雜事交給李泰陽和惠子看着，就叫上楊秀去了清塬。

此行的目的有二。一是置辦行頭，二是購買手機。

即便家裡的條件大大改善了，老秦家衆人還是保持着簡樸的作風，衣服不至于打補丁，但縫縫補補還是有的。胡玉鳳就想着借這次出行的機會，一人給置辦上兩身。

清塬賣衣服的地方除了百貨大樓和街邊小店，還有一個銀龍商廈和龍鼎商場。

昨晚上楊秀給四嫂劉清芳打了電話，她推薦說去銀龍商廈。所以一到清塬，婆媳倆就直奔銀龍商廈。

銀龍商廈離市中心十字不遠，是一棟五層的半圓結構建築，表面一塊塊巨大的深藍色玻璃在陽光下泛着亮光。

婆媳倆上到二樓，一間間櫃台裡挂的全是各式各樣的男裝，立刻有站在檔口的店員上前招呼進來看看。

但，男人的衣服就那幾樣，第一件事，當然是去看女裝！

胡玉鳳如今已是見過世面的老太太，再不會因為别人的熱情而感到局促，當下就坦然笑了笑坐着電梯一直到了五樓，就見一排排的女裝琳琅滿目，裙裝褲裝應有盡有。

婆媳倆頓覺來對了地方，心情大好一家家開始轉，主打一個雨露均沾一家不拉。

……

“這有些貴了吧……”楊秀拿起一件毛衫喃喃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