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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前一日，胡玉鳳把廠裡的事情托付給惠子和李泰陽，一家人齊聚在老家。

秦文禮先讓所有人各自把要帶的衣服鞋襪收拾好，到時統一裝在大皮箱裡。

兩個孩子是最先收拾好的，一人一身歡喜的運動衣，兩雙襪子，内褲，沒了。

老太太的東西也很少，一個薄薄的布包袱。胡玉鳳和楊秀比他們多了些洗漱用品。

倒是秦生田，衣服襪子就那麼一團，倒是旱煙裝了一小袋。

秦文禮無奈：“爹，煙就别帶了，咱到時候買就行。”

秦生田剛想說外面買的沒他的旱煙後勁大，可瞥見婆娘臉色不善的掃了他一眼，立馬乖乖把旱煙抽了出來。

除了一皮箱衣物，楊秀還準備了一大袋子各樣零食水果。

一切準備停當，一家子早早歇息。

五一這日天還沒亮，楊秀就早早起來燒米湯熱饅頭，聽到動靜的其他人也一個個起身洗漱吃飯。

飯後，胡玉鳳給一人發了一粒暈車藥吃了，便打發男人們往車上搬東西，女人們梳妝打扮。

從清塬到省城要五個小時的路程，此刻天邊才微露霞光，秦文禮就啟動車子。

他們這次開的是廠裡新買的七座神車五菱宏光。秦生田坐副駕，老太太和胡玉鳳坐第二排，楊秀領着兩個孩子坐在最後。

一路上越走天色越亮，陽光如同金色的紗幔，柔柔地灑在前方，本來還影影綽綽的景緻在陽光下也變得分明起來。

秦文禮适時打開車窗，溫涼的風争先恐後湧入車窗，撫摸上衆人的的臉龐，也帶來遠處的甜甜槐花香。

這絲絲清爽讓本來有些困意的衆人腦袋瞬間清明起來。

窗外，湛藍的天空似一汪清澈的泉水，柔軟的白雲穿梭其中。大片的麥田裡，抽穗麥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泛起一陣綠色的波浪。

胡玉鳳和楊秀癡迷地看着窗外如流動畫卷般的景色，從心底發出聲聲贊歎。兩個孩子像兩隻歡快的小鳥，指着窗外的風景叽叽喳喳不停。老太太雖然沉默着，臉上卻挂着笑意，眼裡滿是懷念。

走了三個小時，秦文禮在一處服務區停車休息。

車一停，衆人就迫不及待的下車活動腿腳。擡頭望去，隻見蒼茫天穹下，一座蒼翠的山脈巍然聳立。

“爸爸，這就是崆峒山嗎？”

“對啊，翻過這座山，就是另一片風光了。”

父子兩人說着話，楊秀和胡玉鳳已經找了初陰涼地方，扶着老太太坐下。那邊秦文禮父子從後備箱裡拿吃食和水，分散給各人墊墊肚子。

一家人就着遠處的景色填飽肚子，伸伸腿和胳膊，秦文禮翻出照相機，招呼大家拍照。

藍天白雲，蒼峰為幕，一家七口在路人的指揮下喊出“茄子”，留下此行的第一張合照。

拍完照上車繼續出發。

果然，翻過山，入目就是一片荒涼。大片大片的淺褐色土地和光秃秃的山頭，讓前一刻還是沉浸在滿目綠意的衆人有些猝不及防。

秦钰下意識問道：“爸爸，為何這山上沒有一棵樹？”

“因為缺水幹旱吧……”秦文禮隐約記得之前在哪裡看過。因為缺水，所以沒有綠色，也沒有鳥鳴，這片地界一片死寂。可他知道，這片看似寂寥的土地上，依舊有很多人在幸勤勞作，尋找生活的樂趣和希望。

車輛一路向西，穿越一個個山峰和隧道，漸漸地視野裡開始有植物出現，有平地聳起的山峰和潺潺溪流，有火車和建築物，省城，終于要到了。

……

進了城，路上的車輛就多了起來。尤其是一輛輛争先恐後的出租車，好幾次就擦着車邊過去。把老太太和秦生田吓得心髒差點跳出來，一個勁的囑咐秦文禮慢着些，躲着些。

從清塬到省城開了五個小時，隻從城郊到市區就走了五十分鐘，這五十分鐘比那五個小時還讓秦文禮疲憊。

等到了秦文平給聯系的賓館，他長長舒了一口氣。

賓館是秦文平的朋友開的，這會兒見他們進來格外熱情，又是幫忙提行李又是端茶倒水。因為提前知道這一家有老年人，便給了一口三間挨着的房間。

登記号信息，一家人暫别了熱情的店主，進房子裡躺着稍作歇息。

“奶，你身體咋樣，有沒有啥不舒服的？”楊秀關心道。

老太太搖搖頭，她提前吃了暈車藥，就是心裡頭稍有些翻騰，現在也壓下去了。

楊秀見她狀态良好，又去隔壁房子看胡玉鳳和秦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