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求爺爺告奶奶,祈禱第二根香不要斷,順利燒出香灰掉下來。
湯小光剛開始準備流程,外面就來了個人。
是馬強強。
湯小光給他把門開了,他進來就是一聲喊:“哥!”
陳子輕内心不斷沸騰的驚惶有了停滞:“小馬,你怎麼還在廠裡?”
“我在車間上面睡着了,醒來發現都這會了。”馬強強呆頭呆腦地站着,“我準備回家的,半路碰到一個同志,我,我……”
他一哽,帶出了濃重的哭腔,“我才知道哥你病了,鐘菇都沒跟我說,不是她的錯,她不知道我在車間頂上,嗚嗚,你怎麼會病了啊。”
“隻是着涼。”陳子輕的身體小幅度地顫動着,“藥我喝了,針也打了,現在我好多了,明兒差不多能好全乎。”
湯小光小聲咕哝:“當大哥的就是不一樣,剛才都吓得哭癱了,眼淚嘩嘩掉,現在就跟沒事人一樣安慰小弟。”
宗懷棠不置可否,玻璃窗不知何時被他關了回去。
床前上演着兄弟情深,馬強強跪趴着涕淚橫流,陳子輕翻白眼,怎麼哭出了送喪的架勢,他沒死呢。
陳子輕都顧不上擔心自己的身體了,他隻想讓馬強強停止嚎哭:“小馬,我的被子很濕,睡着難受,你幫我換個吧。”
“好好好,我這就去拿。”馬強強跑去櫃子裡搬出幹淨的床單被套枕頭巾,他的嘴裡自言自語着,有股子神神叨叨的勁兒,“怪我,都怪我,要是我也去看電影,我跟哥一塊兒……”
宗懷棠跟湯小光正看着馬強強伺候向甯,門外又來個人。
宿舍裡除了宗懷棠,陳子輕在内的三人都看了過去。
鐘明一下收到三種目光,他停在了門口。
宗懷棠挑眉:“真熱鬧。”
腳一台就要走,陳子輕趕緊撐着床單爬起來點叫他:“宗技術,你别走!”
宗懷棠聽着陳子輕那副焦急慌張的語氣,覺得好笑,他也确實笑了,眼裡沒什麼善意和溫度:“這麼多人陪你還不夠?”
陳子輕抿嘴。
宗懷棠像看一個貪得無厭沒皮沒臉的無賴:“你想要哪幾個陪你?”
陳子輕瞟了眼壯碩硬挺一拳撂倒一個的門神鐘明,看原版英文書頭戴知識光環的正太湯小光,傻裡傻氣但有賢妻潛力的馬強強,不說話靠臉能讓人有好心情的宗懷棠。
他對宗懷棠眨了眨眼睛,眼周還是濕的紅的,哭過的痕迹偏重。
“我可以……都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