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鐵鍊把夏目牢牢釘在原地無法動彈,環境一片黑漆漆的。
黑暗中,一道男聲無情說道:“在你想明白之前,一直這樣呆着吧。”
鎖鍊的掙紮聲随着時間流逝越來越小,直到掙紮消失,黑暗的環境才開始逐漸明亮起來。
周圍熟悉的環境印證了夏目心中所想,被項圈束縛住的是小田響子,而剛剛的男聲就是小田達郎。
響子身上的鐵鍊‘咔哒’一聲掉落,離開被拘束的小角落,隻留下夏目還在原地。
夏目看到一直小鳥從自己身體飛出,從一個牢籠掙脫,來到了更大的牢籠。自由廣闊的風景被灰色窗戶關住,小鳥煽動着被剪短的羽翅,跌跌撞撞的飛到窗邊,瞳孔倒映出絢爛的景色,小小的眼神中似乎充滿了向往。
日月交替,小鳥從太陽升起到下落,屋内的環境随着窗外的變化而變化。直到月亮下班睡覺,太陽再一次高高挂起為止,小鳥都沒有離開過窗戶的位置。
夏目就這樣被禁锢在角落,看着小鳥在窗邊等日起日落。
明明和鳥兒相隔的距離那麼遠,夏目卻能清晰看到它眼中的風景,樹木長滿了綠色的枝葉,鳥兒們在空中嬉戲玩耍,這是春天。空氣逐漸炎熱,街上人煙稀少,偶爾有孩子們揣着冰棒跑過,是夏天來了。
秋天,樹葉開始泛黃,就像是邁入了中年,逐漸變老。
屋内的光線開始暗淡,陰霾打在小鳥的身上,顯得格外落寞。
苦澀在屋内蔓延,入侵了夏目的心緒,胸口傳來隐隐揪心。
‘咿呀’一聲,封閉的空間破開了一道空隙,腳步聲漸漸向窗戶靠近。
小鳥毫無防備的被一隻手抓住,拎起,飄在外的思緒被越來越緊迫的壓力拉回。瞳孔倒映出小田達郎的模樣。
夏目的視野跟着小鳥轉移,從鳥兒的眼中看到,小田達郎擺着虛僞的笑容,嘴巴機械的動着:“羽毛又長出來了啊。”
小田達郎似乎早有準備,掏出一把剪刀。
小鳥被困在掌中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着漂亮的羽毛被一點一點剪去。
鋒利的刀刃親吻上白色的羽毛,留下幹淨整潔的切口,沒有被眷顧的羽毛不斷下落,就像是在下一場紅色的雪,最後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小田達郎帶着剪子離開後,房間又安靜起來了,随着門被緊緊關上,窗戶的位置變得比之前還要高。
小鳥撲哧着自己翅膀,似乎怎麼也飛不到窗口的位置,隻能在低處打轉。
被剪掉的羽毛堆積成白色的小山,小鳥飛到精疲力竭後,在羽毛堆裡躺下休息。
看不到窗外的景色後,環境失去了色彩,開始褪色變的灰暗。
自那後,小田達郎每隔一段時間來給小鳥剪掉邊長的羽毛,堆積在地上的羽毛逐漸變多。
鳥兒在男人手中不再掙紮,每次剪完羽毛後,把零落在地上的羽毛收集起來,編造出一個白色的小窩。
白色的小窩為這暗淡無光的房間添了一道色彩,周圍的物件無比暗沉,隻有羽毛做的小窩散發出淡淡的光。
小鳥的身體細小一圈,比起别的小鳥實在太過瘦弱,就是這麼一隻瘦小的鳥兒,一個小小的生命在它的身體中醞釀,準備誕生。
肚子開始微微鼓起,看起來比之前壯實健康了些。
小鳥重新産生了想要飛出去的想法,在小田達郎又一次推開門縫,給小鳥剪羽毛時,小鳥走到門口,試探的朝外伸出一隻腳。
就在小鳥正要越過那條線時,小田達郎迅速的關上門,門因為男人重有力的關上發出一聲巨響。
男人生氣的提起鳥兒:“外面太危險了!你又想殺死肚子裡的生命嗎?!”
小鳥搖頭,身體瘋狂的否認男人口中的話,它隻是想呼吸外面的空氣啊!
小田達郎不管小鳥的反應,粗暴的丢下鳥,關上門後用鑰匙鎖住,生怕小鳥跑掉。
見男人隻是鎖門離開,沒有做出激進的舉動,小鳥稍稍放松,回到房間裡唯一溫暖的小窩,靜靜舔舐傷口。
就在小鳥要進入夢鄉時,男人去而複返,手中拿着禁锢自由的刑具。
小田達郎不顧手中小鳥的掙紮,把項圈緊緊扣在小鳥的腳上。
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夏目面前,小鳥回到了一開始的位置。随着男人籠罩的陰影離去,房間也完全灰暗下來了。
身體傳來黏糊糊的觸感,夏目去觸摸觸感源頭,白淨的手立刻被染紅。
血液如同小溪般在地面上彙聚,肚子傳來隐隐痛感。窗邊的景色也逐漸染上紅色,紅光透過窗戶,整個房間也染上了血色。
小田達郎又回到這個房間,看到地上糟糕的情況隻是皺了一下眉頭,把房間打掃幹淨後離開。
即使是小鳥受傷了,小田達郎也從未想過放它離開,給小鳥包紮好傷口後繼續把它關在籠子裡。
‘在籠子裡都會受傷,更何況外面呢?如果讓它在外面自由的話,真的能好好活下去嗎?’小田達郎是這麼想的。
小鳥又變回了乖順的樣子,似乎再也不會想到外面的世界去了。
窗戶外的月亮猩紅的像是快要滴出血。
因為雙腳被束縛住,小田達郎也不再頻繁的帶着剪子給小鳥修剪羽毛了。
“你想要剪短羽翅?”小田達郎給小鳥順理毛發時,小鳥主動往男人身上蹭,不斷的向眼前這個男人展示自己的翅膀。
小鳥就在夏目被束縛住的位置,所以看不到小鳥現在的模樣。
小田達郎在夏目面前突然開心的露出微笑:“我這就去拿剪子!”小鳥主動讓男人幫忙修剪過長的羽毛。
拿着剪刀的小田達郎回到夏目面前,而小鳥的束縛并沒有被解開。
夏目試着掙紮,卻發現手和腳全被鐵鍊禁锢住,不掙紮的時候感覺不到束縛,一旦想要逃離,就會緊緊把人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剪刀逐漸向夏目靠近,無法動彈的夏目唯一能做的隻有閉上眼睛。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纏上夏目,在黑暗中,能清晰看到雙手逐漸被紅色浸染,睜開眼睛一看,剪刀所觸及的地方都劃出一道傷痕,傷痕裡面不停的冒出紅色血液。
直到雙手雙腳布滿了血色的疤痕,男人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傷口随着時間流逝慢慢愈合,就算沒有痛感,但視覺上産生的精神傷害讓大腦感覺身體有些泛痛。
待傷口全部痊愈的時候,小田達郎把小鳥身上的鐵鍊摘下來了,小鳥從夏目的身體飛出,又留下夏目一人待在原地。
小鳥擡頭望着血色的月亮,影子逐漸拉長,影子從小鳥面變成了人。
是小田響子。
手裡拿着一把鋒銳的小刀,在聽到開門聲時,響子立刻背過身,把尖銳的兇器藏在身後。
響子面帶微笑的看着男人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主動擁抱男人的時候把刀尖朝向男人的腹部,狠狠刺入。
小田達郎上一秒還是嗎滿眼幸福地準備擁抱自己的妻子,下一秒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這個讓自己陌生的女人。
看着因為被刀刺中,大出血痛苦倒地的小田達郎,響子也依然微笑着。
似乎覺得這樣的小田達郎還不夠凄慘,響子轉過身拿起了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