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之一,夜晚的鋼琴曲。
孩子們瞬間聯想到。
但其中的細節似乎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小松緩緩撫摸着這台老舊的鋼琴,思緒飄向遠處。
“照片裡是奶奶的學生嗎?”年幼的小松坐在鋼琴椅子旁,眼神充滿好奇。
被小松稱呼為奶奶的年邁老人搖了搖頭,似乎不願提起關于照片的事情:“我們來彈鋼琴吧。”
見奶奶不願多談,小松隻好放下心中的疑惑。
小松非常喜歡奶奶,一到周末就會飛奔去奶奶家。而小松奶奶則會準備好美味的甜點,迎接小松到來。
下午,小松吃完可口的點心後,小松奶奶便會帶着小松彈鋼琴。但每次彈鋼琴前,奶奶總會對着照片露出悲傷的表情。
有次,小松提前來找奶奶,趁着奶奶做甜點的時候偷偷去看照片。
年幼的小松吃力的搬起一張實木制矮凳,雙腳踩在凳子上。照片被鎖在了木櫃上面,還要踮起腳尖才能勉強夠到。
憑借着記憶打開第三層小櫃子,一張泛黃的照片落入稚嫩的小手中。
好不容易拿到照片的小松張望了一下四周,确認奶奶還在廚房時松了口氣,随後做賊心虛似的找到一個小角落蹲了下來。
小松平複激動的心情翻過照片。
是一張中學畢業照,照片頂端寫着‘帝丹中學’四個大字。
還沒等小松仔細觀察照片上的人,小松奶奶就端着做好的甜點進來了。
小松奶奶環顧房間,見小松不在這,奇怪的喊了一聲:“小松?”往常小松這孩子都會乖乖在鋼琴房等着自己,怎麼今天就不見蹤影了?
把甜品擺放在小桌上後,小松奶奶習慣性的朝櫃子走去。
要是奶奶打開櫃子,一定會發現照片不見了!
小松緊張的從角落裡出現。
“奶奶,我在這呢。”小松雙手背後拿着照片。
小松奶奶打開櫃子的動作被打斷,笑着走向小松,輕輕撫摸着小松的腦子:“來嘗嘗奶奶做的點心。”
“嗯!”小松點頭,被點心勾去了心魂,完全忘了手裡還拿着照片的事情。
沒走幾步,小松手裡的照片就滑落在地。細心的小松奶奶立刻發現了地闆上多出來的照片。
小松奶奶撿起照片,沒有責怪小松。
“我曾經是那的校醫,但現在退休了。”小松奶奶看着照片,似乎盯着某個人,眼睛又露出小松熟悉的悲傷樣子。
小松把勺子遞到奶奶手中:“奶奶也吃!”希望甜點可以撫平奶奶的悲傷。
小松奶奶搖了搖頭,無聲的拒絕了,轉頭把照片放回原來的地方。回過頭來又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拉着小松去吃點心。
自那之後,奶奶再也沒有在小松面前拿出過照片,上初中後小松随着父母工作從這裡搬走,隻有學校放假時才能去奶奶那。
直到小松上高中那年,奶奶得了肺癌。
熔岩巧克力、草莓布丁、芝士蛋撻,午後歡快的鋼琴聲變成了消毒水、藥品、白色床單,痛苦的咳嗽聲。
七十六歲高齡的小松奶奶躺在鋪着白色床單的床上,面對病魔,終于告訴小松關于照片的秘密。
也許是把遺憾說出來,能減少點痛苦吧。
小松玲芳年輕時曾在帝丹中學擔任校醫一職,來校醫室的,要麼是來偷懶逃課的學生,要麼是運動社團受傷的孩子。
其中有個經常光顧這裡的學生,他兩者皆不是。既沒有參加社團,也不是逃課的不良,卻總是帶着滿身傷痕來這裡尋求治療。
她隻是個校醫罷了,隻需要治療學生的傷口,至于其他事情并不在她管理範疇内。
長長的劉海擋住了學生的眼睛,埋着頭安靜的等待校醫處理可怖的傷口。偶爾的,被擋住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向耐心處理傷口的小松玲芳。
小松玲芳不知道這孩子的名字,也不關心他經曆了什麼。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她還是從别的學生口中知道他的名字。
某次午休,他又帶着一身傷敲響了校醫室的門。小松玲芳輕車熟路的拿起酒精棉球為這個不知姓名的學生處理傷口。
傷口才處理到一半,校醫室的門就被粗暴的打開。
“喂,尾田,快出來一起玩啊。”
門口站着的是一幾個經常逃課的不良,因為有時會來校醫室裝病睡覺,所以小松玲芳記得這幾個人的樣子。
小松玲芳看着被棉球按壓的身體顫抖,似乎明白了什麼。
随着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咔哒’一聲,被叫做尾田的孩子随着那幾個不良離開了這裡。
小松玲芳并沒有阻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是這麼想的。
自那後,她再也沒有見過少年來過校醫室。
時間流逝,小松玲芳也漸漸忘記了有這麼一個總是受傷的少年。
除去在醫務室的時間,閑暇時刻,她偶爾回去空閑的音樂教室。
她喜歡指尖在琴鍵上跳舞的感覺,這是她為數不多的興趣愛好。
彈完一曲,小松玲芳準備離開。
打開門的那一刹那,熟悉的身影因為失去了門的依靠而倒下。
“尾......田......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