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報上是一個當紅女明星,紀聿禮不知道她是誰,也不在乎她是誰,他的視線凝在她撐着下巴的手上,也就是海報真正宣傳的東西,她纖細的無名指上套着一個精美的戒指,素白銀環泛着清冷的光澤,中間的白色鑽石折射出璀璨的光圈。
紀聿禮撓了撓頭發,四處張望了一圈,趁着天黑人稀,闆着臉慢悠悠踱進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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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懷川從學校趕回家時已經九點多,客廳裡一片漆黑,隻有電視機的熒光閃爍,放着悉悉索索的動靜,沙發上團着一道人影。
宋懷川放輕了聲音,緩緩合上門,脫掉外套後踩着拖鞋走過去。
紀聿禮洗了澡,已經換上柔軟的睡衣,毯子蓋過半張臉,在沙發上窩成一團,電視的光打在他漂亮的臉。
宋懷川看着他,内心的焦躁漸漸平和下去,他其實很喜歡回家後看到紀聿禮窩在某一處睡覺的場景,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做的所有事都有意義。
今天教他國際金融課的教授找他談話,說因為很看好宋懷川的潛力,想收他作學生,當他的研究生導師。
A大的教授背景資曆不是一般學校能比拟的,有時候一個小小的代課老師或許都是那個行業随意翻弄風雨的大人物,在他手底下做事一定能得到極多的資源與人脈積累,對他在未來的發展有極大助力,得到這樣一位金融大鳄的認可與主動示好固然令他受寵若驚,但……同樣令他為難,因為他不想在國内考研。
教授或許對這司空見慣,沒有露出意外或是失望的神情,隻說讓他慢慢考慮,宋懷川溫聲笑說好,但他做好的決定向來很少動搖。
閑聊時教授問起他學金融的初心,宋懷川說:“我想賺錢。”
教授這才露出意外的神色,學這專業的人大多求财,這并不罕見,但很少有人如此坦率直白地和他說自己愛财。
宋懷川笑了笑:“抱歉,老師,我就是這麼膚淺的人。”
教授笑着搖頭:“我也愛錢,世界上誰不愛錢。”
宋懷川回以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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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懷川伸手摸了摸紀聿禮的頭發,動作放得很輕,但紀聿禮還是立刻就醒了,睫毛簌簌抖動,随即睜開迷茫的眼睛,懵了三四秒,忽然毫不猶豫地擡起手臂抱住宋懷川的脖子,将他拉下。
宋懷川單手撐在紀聿禮臉側,在紀聿禮不得章法的舔吻中逐漸拉回主動權,不斷深入這個吻。
紀聿禮松開桎梏住宋懷川的手,睜開覆了層水霧的眼睛,舔了下被吻得濕潤的下唇,把頭埋進宋懷川的肩窩裡黏黏糊糊道:“好奇怪啊,為什麼我一到夏天就總睡覺……”
宋懷川輕輕擰了下他的臉蛋,無情揭穿:“你春夏秋冬都在睡覺。”他直起身,注意到茶幾上放着的牛皮紙袋,伸手拿過,“這是你今天拿回來的?”
宋懷川打開袋子,先是捏着銀行卡打量了兩眼,放回紙袋,随即拿出另一張紙,對着電視機微弱的光仔細地浏覽。
紀聿禮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一腳蹬開毯子。宋懷川看完文字,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紙袋,将整個袋子收進茶幾下放重要物品——例如宋懷川的領養證、錄取通知書等的盒子中。
“今天買了什麼?”宋懷川問道,他知道按照紀聿禮的性子,肯定拿到錢的第一時間就把自己想買的都買了。
沒想到紀聿禮臉色有些怪異,矢口否認:“沒買啊,什麼都沒買。”
宋懷川不說話看着他,紀聿禮移開視線,道:“本來想給咱倆一人買一個新款手機的,但是官方直營店沒貨了,我打算過兩天再去看看。”
宋懷川偏了偏頭,視線追了上去:“你看上去有點心虛。”
“沒有啊。”紀聿禮強裝鎮定地與他對視,忽然一把抱住他的脖頸,非常拙劣地轉移話題,“宋懷川,我想做/愛!”
宋懷川看了眼牆上挂鐘,搖頭道:“太晚了。”
“怎麼晚了,你少做幾次就不晚了呀。”紀聿禮非常熟練地抱住他脖子蹭上去撒嬌耍賴,“做吧做吧做吧,你不想我嗎?”
宋懷川無動于衷地任他亂動,忽而一把将他從沙發上抱起,也不管毯子掉在地上,徑直走向浴室,聲音冷淡而矜持:“先陪我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