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聿禮跟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和嘴巴,沒心沒肺道:“說不定是我兒子呢。”
“……等等。”紀聿禮頓了頓,忽然意識到什麼,眉頭深深蹙起。根據小時候曾經照顧過他媽媽和他的保姆所說,他的眼睛和臉型像媽媽,鼻子和嘴像爸爸,如果說那少年的鼻和嘴相似,那……
紀聿禮忽然有點不确定了:“……總不會是我弟弟吧。”
宋懷川靜靜地看着他,沒搭腔。
紀倫銘行事高調,紀家那些腌臜事在雲城并不屬于秘密。
紀聿禮心裡升起莫名的煩躁,甩了甩手:“算了,管他呢,就算是紀倫銘的兒子也和我沒關系,我又沒見過。”
這态度就是不想再追究下去,宋懷川見他神色沒有異樣,便也不想再管,這時他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宋懷川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便皺起眉,接通電話,紀聿禮隐隐約約聽見電話那頭的人在絮絮聒聒地說着話,宋懷川沉默地聽着,眉頭越擰越緊,隐隐有怒火浮現。
半晌,宋懷川冷冷地丢下一句:“這是你們應該解決的問題,對我賣慘行不通。”他偏頭看了眼紀聿禮,“我不想多說什麼,用最快速度解決好。”
挂斷電話,紀聿禮問道:“什麼事惹你這麼生氣?”
“學校裡的事。”宋懷川捏了捏山根,氣到不想多說,牽起紀聿禮的手離開。
三天後,剛下了課的兩人正要回家吃晚飯,宋懷川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佟野澤打來的電話。
宋懷川捏了捏紀聿禮的後頸,接通電話,紀聿禮便站在他身邊乖乖地等着。
“現在沒空,我和紀聿禮在一起。”宋懷川對那邊說,停了幾秒,移開手機轉頭問紀聿禮,“佟野澤說請我們喝咖啡,想去麼?”
紀聿禮并沒太所謂,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行啊,你們要談正事吧。”
于是他們按照給的地址找過去,佟野澤約他們在一家咖啡館見面,到的時候他正一臉苦大仇深地盯着筆記本電腦屏幕,一見他們來,立刻把點好但沒動過的甜點和咖啡往他們面前推:“來來來,弟妹嘗嘗。”
“叫誰弟妹呢。”紀聿禮翻了個白眼,自然地拿起叉子和咖啡。
宋懷川直入主題:“有什麼問題?”
“兄弟……不,哥,宋哥,我真搞不懂,那支股現在漲勢這麼猛,為什麼才沒幾天就要賣了啊?”
宋懷川在他們合作成立那一天給他挑中了一支平平無奇的股,佟野澤原本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買下,結果就在他買下的當晚,那支股勢如破竹般急劇攀升,短短三天到了一個令人驚歎的程度,佟野澤驚喜萬分,沒想到自己随意找的一個大學生竟然比他想象得還有能力,這下他家老頭肯定不能說什麼了,就在他還在沾沾自喜的時候,卻被告知要在兩天後賣掉這支股。
股價有漲有跌,變動頻繁也正常,他對此知之甚少,但也沒聽說過誰把股投了五天就忙着收回的!釣魚也不是這麼釣的啊!
宋懷川來之前就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不急不緩地喝了口水,溫和解釋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接觸股市是為了什麼?”
佟野澤毫不猶豫:“給我爸看啊。”
宋懷川颔首:“那就對了,現在股市動蕩,這支股,你别看它現在漲勢兇猛,但預計不過四到五天就會跌下來,跌成什麼樣我說不好,但過兩天脫手一定是最好的時機。”
“你的目的是證明自己的能力,投資者最重要的能力就是預見性、判斷力和殺伐果斷,挑中一支有潛力的股,然後在它沒有價值的時候立刻抛出去,這就是能證明你能力的最快的辦法。所以我給你挑中了這支,它很不穩定,漲勢迅猛但轉瞬即逝,但越難把控的越能顯出能力。”
宋懷川微微一笑:“簡單來說,這樣就能快準狠地從你爸身上撈錢。”
紀聿禮和佟野澤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佟野澤呆滞地消化了半晌,緩緩合上嘴巴,對宋懷川比了個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紀聿禮默默掏出了手機,虔誠奉上:“大師,請您幫我也制定一條緻富之路吧。”
宋懷川睨他一眼,按下他的手:“不需要你理财。”
佟野澤将電腦屏幕轉向宋懷川,上面是複雜曲折的股市界面:“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這支股要跌的?我怎麼看不明白?”
宋懷川放下水杯,指着上面天書般的文字耐心地給他講解,紀聿禮沒興趣聽,吃掉最後一口蛋糕便懶懶地趴在桌上發呆。
宋懷川立刻注意到他,停下話音,傾身過來問道:“餓了嗎?”
紀聿禮點點頭,佟野澤立馬接道:“那我再點幾份蛋糕?想吃什麼?”
紀聿禮搖搖頭:“吃太多膩得慌,我想吃鹹的。”
佟野澤:“那我給你點份意面?”
紀聿禮興緻缺缺地搖搖頭,宋懷川摸了摸他腦袋,習以為常道:“這幾天太忙沒時間下廚,他想吃我做的。沒事,我給你講完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