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三。”
富麗堂皇的佟野澤家别墅内,四人圍坐沙發前打牌。紀聿禮看着手裡的一對二皺起眉,對目前的狀況感到莫名。
滿臉紙條的佟落姝咬着指甲猶豫再三,打出王炸,一旁的方僅原對她投去一個“你認真的嗎”的表情,再另一邊的佟野澤臉上同樣貼滿了白色紙條,隻留出一雙眼睛。
宋懷川帶着他來佟野澤家談事情,碰巧佟落姝也在。沒一會宋懷川有急事暫且離開,留紀聿禮在這等他,紀聿禮等得實在無聊,被拉進一場牌局。
但是佟家兄妹牌技太爛,這讓同隊的紀家兄弟赢得毫無成就感,沒打幾局紀聿禮便頻頻看向手機,想看宋懷川什麼時候來領自己回家。
紀聿禮側躺撐着頭,自言自語道:“都四點了,那混蛋怎麼去這麼久……”
佟落姝打出一張牌:“急什麼,又不會把你丢了,專心打牌。”
方僅原道:“丢了我們也不收。炸,結束,你們又輸了。”
佟野澤熟練地往自己臉上又貼了張紙條,收拾牌堆:“别急嘛,應該快回來了,再和我們打幾局。”
紀聿禮把手裡的牌丢出去,坐直身體拿起手機:“我不玩了,等不起他,我先自己回去了。”說着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擺。
佟野澤連忙拉住他:“哎哎哎,别嘛,和我們打牌不好玩嗎,你走了我們就湊不齊了!”
紀聿禮睨他一眼,扒開他的手:“關我屁事,打這麼垃圾還好意思說,爺回去了。”
佟野澤還想再攔,方僅原拍了拍他:“别管他,讓他走。”
“可是……”
“沒事,也夠久了。”
紀聿禮從茶幾上最後抓了把櫻桃塞進嘴裡,趿拉着拖鞋走到門口,彎下腰換好自己鞋子,推開門,忽然與門外正要按鈴的宋懷川對上視線。
修長的手懸在自己面前,頓了頓,垂到身側,紀聿禮反應過來,沉下臉:“你怎麼現在才來!”
“對不起,遇上點麻煩。”宋懷川接過他手裡的外套,“想回家了?”
紀聿禮不太開心地輕哼了一聲:“嗯。”
“那走吧。”宋懷川牽起他的手,偏頭沖客廳裡的三人點點頭,“多謝。”
佟野澤臉上浮起促狹的笑,對他豎起大拇指,方僅原無動于衷地低着頭,佟落姝撐着下巴揮了揮手,用口型說了句什麼。
宋懷川點點頭,随即合上門,牽着紀聿禮離開。
回家路上紀聿禮仍舊不太開心,對于宋懷川把自己扔在别人家一下午的行徑耿耿于懷。他現在很少發脾氣了,每每因為宋懷川生氣也不過是梗着脖子不理人,一哄就會消氣。
宋懷川掃了眼四周,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輕聲道:“别生氣了,小公主。”
“哼。”紀聿禮氣呼呼地轉過頭。
宋懷川搖搖頭,掰過他的臉,俯身吻下去,直到把他從内到外全部舔舐了一遍,紀聿禮腫着嘴唇說不出話了才放開他。
落日燙金,走進公寓電梯,紀聿禮輕倚在玻璃牆上百無聊賴地看着跳動的數字。
空間在快速往上升,透過玻璃牆看,仿佛玫瑰色落日正在緩慢下沉,成片成片的雲被烘成火焰的顔色,一時間世界仿佛正在燃燒。
宋懷川背脊挺直,身材修長,電梯頂上冷白的光落下來,和橙色餘晖一起打在他臉上,落下濃重的陰影,從紀聿禮的角度能看見他鋒利的下颌線和冷淡的側臉,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折射光線。
非常賞心悅目的畫面,但是紀聿禮覺得他此時的狀态非常緊繃,好像……在緊張着什麼?
紀聿禮問道:“你在想什麼?”
宋懷川偏過頭:“沒想什麼。”
“你為什麼看上去這麼緊張?”
宋懷川平靜無波的視線壓下來,半晌,他收回視線:“你會知道的。”
紀聿禮:“?”
到達他們家的樓層,下了電梯,紀聿禮走到家門前,手放在門把上猶豫了一會,轉過頭看着身後的宋懷川:“你不會在房間裡放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吓我吧?”
“……當然不是。”
“那是驚喜?”
“……”宋懷川擡了擡下巴,“自己開門看看不就知道了。”
紀聿禮食指按在指紋鎖上,“滴滴”兩聲門應聲而開。可能是宋懷川不尋常的态度影響到了他,紀聿禮忽然也覺得有些忐忑,快速地做了一番心理建設,緩緩推開門。
落地窗外的餘晖灑進室内,即使不開燈也能一覽無餘。地面上鋪滿了氣球,牆上的星星燈綿延在整個昏暗的客廳,将整個空間染上一些浪漫溫馨的氛圍,如果仔細聞一聞,還能聞到空氣中散發的甜膩氣味。
紀聿禮站在門口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