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路燈将周圍的建築陰影拉得老長,這片區域因為屬于郊區邊緣,對比市中心也相對安靜了很多,加上這個時間點也沒什麼人外出,甚爾快速穿梭在街道上,自己離開的時間加上這個距離,如果假人同時對兩邊發起攻擊,不知道那邊現在會是個什麼情況。
“媽的!”越想越生氣,甚爾咬牙罵了句髒話,自己居然被個咒靈耍了,從兜裡掏出醜寶放回肩上,突然被放出來工作的咒靈一時沒反應過來,正發懵就見自己的主人突然騰空而起,跳上了面前的房頂,整個人更是直接在各個樓頂上狂奔了起來。
“mama!”醜寶嘟囔着身體朝前傾斜,張開兩隻胖嘟嘟的前爪,迎接呼嘯而過的夜風,甚爾翻了個白眼,并不想打斷對方的動作,他現在已經能從醜寶不同的聲調中聽出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了,比如剛剛這個,就隻是單純的興奮歡呼,看來能被放出來醜寶是真很開心啊。
不再管醜寶甚爾繼續飛奔,可腦子裡卻突然冒出一個非常新奇的想法,這家夥不會是以為自己在帶它玩過山車吧……
“幹活了。”終于趕回了公寓,甚爾越過綠化圍欄直接翻進公寓樓,順勢跳到伏黑一華所在的樓層。
站在房間門口,提醒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的醜寶,他們兩個從進入公寓地界的瞬間,所有雜亂的聲音都停止了,沒有蟲鳴,連風聲都變小了。
看似一片平和,其實卻詭異異常。
這個公寓再怎麼偏僻,這個點也不可能沒有一點聲響吧。
甚爾擡手敲了敲公寓門,“咚咚”兩聲,沒有得到回音,等了兩秒,失去耐心的甚爾打算破門了。
“吱~”門突然自裡面打開了。
甚爾皺眉站在門口,房間内沒有燈光,一片昏暗,可這并不妨礙他看清裡面是個什麼情景。
進門的地闆上是打翻的鞋櫃,孩子和女人的用品掉了一地,小飯桌也翻到在一邊,亂糟糟的,卻沒有活人的痕迹,而剛剛還在的那股咒力氣息也消失了。
沒有血迹,也沒有留下屍體,那人應該還在,可是……去哪裡了呢?
正當甚爾奇怪的時候,醜寶突然歪過頭喊了句,“mama?”
“嗯?”這個時候?甚爾問聲朝醜寶指的方向看去,隻見走廊盡頭是一個逆光的人影,月色下全身皮膚泛着綠色,氣息跟之前的“前夫哥”一摸一樣,來人低垂着頭,朝甚爾的位置邁了一步剛好可以站到走廊的燈光下……
本來還有點看熱鬧的意思,可在看到廊燈下來人的臉時,甚爾有那麼一瞬間竟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伏黑一華,自己不過跟這個女人分開短短半個小時,再次見面已經是個假人了嗎?
走廊盡頭的“伏黑一華”也在這時擡起了頭,腦袋歪着看向甚爾,神情有點呆滞像是在确定什麼,兩人就這麼僵持着,期間“伏黑一崋”還時不時的輕微抽搐幾下,突然,綠色的皮膚下,似乎有什麼開始動了,“伏黑一華”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整個人朝着甚爾沖了過來。
這個速度。
甚爾皺眉擋下對方朝自己臉上打來的一拳,又快速擡起另一隻手格擋住從下襲來的一腳,僵持的2秒鐘,甚爾與對方對上了視線。
那樣的眼神,是甚爾這麼多年不曾見過的,帶着掙紮和痛苦,可在眼底深處卻又充滿了驚喜。
如此糾結而又複雜的情緒,和之前“前夫哥”那種懵懂的恨意對比起來,這個更多了點人味兒。
就在甚爾奇怪的時候,“伏黑一華”突然喉嚨一動,一股綠色濁液從她嘴裡噴出,朝着甚爾面門飛了過來,見識過這東西厲害的甚爾隻能暫時放開對方的手腳後撤拉開距離。
此時真的伏黑一華還不知道在哪兒,伏黑津美紀也不見蹤影,唯一的線索就剩眼前這個送上門來的“伏黑一華”了,得留個活口問問才行。
從醜寶口中取出一把短刀,甚爾迎上對方的追擊,因為有意放水的原因,幾次交手下來竟被對方逼到了樓梯拐角。
皺眉看着面前動作越來越靈活的人,甚爾開始變得煩躁起來,陪練的行為,隻會讓人生出不好的記憶。
擡起一腳,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吐出黏液就将人踢飛了出去,不過小小的意外,這次不知怎麼會踢歪,本來計劃是将人踢出公寓樓,結果卻是撞進了樓道盡頭的鄰居家裡。
啧了一聲,雖然不太關心普通人的死活,可這畢竟也算是伏黑家的鄰居,萬一出個什麼事就麻煩了,甚爾連忙跟着沖了上去。
大門的鞋架和花瓶被撞碎倒了一地,一個普通的男人正爬在桌上,看樣子應該是這家的男主人,甚爾上前摸了一下對方脖子,确認還活着便放下心來。
再次環視了下四周,沒有看到“伏黑一華”的身影,倒是在廚房看到了同樣昏迷過去的女主人。
似乎是有了什麼猜想,甚爾快速來到隔壁,打開了另一家的房門,果然,這家的人也都躺在沙發上昏迷着。
仔細觀察,這些人又不太像是普通的昏迷,一個個臉色泛白,皺着眉像是在做噩夢,跟魂被抽幹了一樣……
等等!
什麼抽幹了?
甚爾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托腮挑了下眉,他怎麼差點就忘了這茬。
人類從出身就會帶有少量的咒力,而這些咒力會随着時間的推移,在生長過程中慢慢成為一種正常的身體循環,而正常人的咒力循環也就是現世很多科學家在研究的所謂”人體磁場”。
人在小的時候身體脆弱,當然也就不會控制咒力,這也就導緻一些咒力值高的孩子會在孩童時期看到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可等人們長大之後,咒力就會趨于正常值,随之恢複到普通人的生活。
而咒術師則恰恰相反,他們身體内的咒力不但不會下降,還會随着時間而成長,直到達到自身身體所能承受的一個水平值,天賦異禀的則會繼續成長,最終咒力開始反向影響身體的成長,世家中血脈的遺傳甚至能在出生後覺醒術式,成為咒術屆口中的天選之子。
換句話來說,隻要是人,就會有咒力,而咒力的多少,則是天生注定。這麼一算起來,其實哪怕是”天與咒縛”也是會有咒力的,隻是他們更無限接近于無。
當然,現在這種說法也不完全正确了,因為甚爾沒有咒力,當他在徹底接受自己”天與咒縛”身份的時候,完全覺醒的“暴君”就成為了完全的“0”咒力者。
要知道,這在“天與咒縛”中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