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後甚爾變得更懶了,有了醫生的叮囑後,開始了天天光明正大的窩在沙發上發呆,伏黑一華會在中午抽空回來監督他吃飯,甚爾怎麼勸都不管用,晚上對方還會推着津美紀拉着他一起散步。
預産期還有一個月,甚爾的肚子突然鼓了起來,八塊腹肌被撐成了一個圓,偶爾洗澡看到了甚爾也是直皺眉,連天與咒縛的□□也比不過懷孕後天然的生理變化,時間一久,也就更不想出門了。
不過好在伏黑一華發現了他的變化,雖然嘴上不說,但這種别扭的樣子也着實惹人憐愛,伏黑一華偷偷給甚爾買了新衣,大大的外套,加上一條大圍巾,不僅可以遮住肚子,連臉都能遮得好好的,加上甚爾自身沒有信息素味,孕期用的也是人工合成的,外人便也看不出聞不出他是個孕夫,這樣不用接受外人奇怪的眼神,再出門甚爾也就不再抗拒了。
“甚爾的生日快了吧?”圍着河濱路走了一圈,伏黑一華轉頭看向身旁一臉懶散的甚爾,半張臉被遮在大大的圍巾下面,雙手插在棉服兜裡,像極了一隻沒睡醒就被硬拉出來遛彎的大貓。
甚爾聞言擡眼,頭發因為孕期的關系一直沒怎麼修剪,現在猛的擡起竟一下子戳到了眼睛。
連忙甩了兩下頭想将頭發從眼中甩出去,結果有幾根毛偏偏不聽話,就在甚爾想要抽手出來縷一下時,伏黑一華開口了,“别動!”
甚爾連忙停了下來,眼睛微眯,雙手還卡在要抽出兜來的動作。
“噗,哈哈!”伏黑一華看到甚爾的樣子一個沒忍住笑了出聲,然後仰頭幫對方将頭發從眼睛裡理了出來,看了一下甚爾過長的劉海,伏黑一華想了一下,從兜裡摸出了一個東西,甚爾餘光瞄見是津美紀的兔兔發夾,正疑惑對方又繼續動作幫他把頭發往上一順,最後穩穩夾住。
“好了!”看着甚爾一臉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伏黑一華笑彎了腰,擦擦眼角的淚珠,“等回家我再幫甚爾理一下劉海吧,是有點長了。”
“哦。”甚爾歪着頭看向伏黑一華,朦胧的白色led路燈光穿透樹縫照到兩人身上,印出斑駁的陰影,“你剛剛說什麼來着?”
“啊?哦哦!”伏黑一華看向甚爾的眼睛,眼裡是充滿了期待的星光,“甚爾快過生日了吧!我在想,不知道是寶寶先出生,還是甚爾先到生日呢。”
“生日?”自己的證件好像伏黑一華看到過,所以那個時候就記下來了嗎?
甚爾看着面前開心的講着生日計劃的伏黑一華和同樣開心揮舞着小手想籌熱鬧的津美紀,身心在這一刻都感到無比的放松,這樣的生活讓他生出了一絲眷戀。
“對了,甚爾有想好給寶寶取什麼名字嗎?”
名字嗎?甚爾想了一下,直接脫口而出,“惠。”
“嗯?惠?”伏黑一華聽完甚爾的話反複叨念了兩遍,“惠嗎?甚爾覺得寶寶是個女孩子嗎?”
“女孩男孩都可以,是alpha也好,omega也無所謂,他隻是惠……”甚爾轉過身,拉了一下圍巾露出整張臉,看向伏黑一華和津美紀,這句話他在說給她們聽,也在說給自己聽,“他是上帝的恩惠,給我的恩惠。”
在我渾渾噩噩的前半生中,我一直在随波逐流,殺親噬父,做的所有事情都不過是為了能證明自己不是禅院家口中的廢物,一邊唾棄又一邊不甘的給自己套上枷鎖,哪怕徹底脫離也改變不了骨子裡的自我否定,這樣的我,本該在輕賤中毀滅……
可是,如此失敗的我,卻突然有了擁有不一樣人生的機會,這種可能,讓甚爾一度陷入長久的矛盾之中,即覺得自己不配,又忍不住的想要抓住。
獨狼,正在試圖抓住一切機會回歸狼群。
“甚爾……”伏黑一華聽着甚爾的話,突然淚水就濕潤了眼眶。
他們兩個都是不幸的人呢,在這個逐漸冷漠的社會裡,相互舔舐傷口,依偎着度過這個寒冬,“惠要姓什麼呢?如果不介意可以跟我……啊?欸!!不不不!”這種類似告白的話直接讓伏黑一華驚醒了過來,連忙揮手試圖解釋。
“噗,哈哈哈哈哈!”這次換甚爾笑了出來,爽朗的聲音羞得伏黑一華紅了臉,剛剛她隻是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并不是想要占對方的便宜,急急忙忙還想再做解釋卻被甚爾迎面抱了個滿懷,“雖然這樣做會對你很不公平,但是,我确實想要和一華成為一家人。”
“……欸?”被甚爾抱住伏黑一華明顯的身體一僵,家人嗎?原來甚爾跟我也有一樣的想法。
想到這裡伏黑一華終于如釋重負般呼出了一口氣,輕輕回抱住對方,閉上雙眼将頭埋進了甚爾的胸口,臉上傳來軟軟的觸感,是她給對方買的圍巾,伏黑一華笑容更甚,真好。
“媽媽!抱!趴趴抱!”看着抱在一起完全隻顧自己的兩人,津美紀不滿的拍了拍兒童車,張開雙手也要抱抱。
“哈哈好!”甚爾笑着單手将津美紀從車裡抱了起來,伏黑一華看了怕甚爾受傷連忙想要接過孩子,結果卻被甚爾輕松躲過,不僅如此,對方空閑的另一隻手還輕松一轉,又再次将她擁入了懷中,一番操作下來三人頓時在路邊開心的笑作一團。
夜色中,一個穿着高中生制服的白發少年站在街道的拐角處,皺眉朝着甚爾三人的方向看去,已經進入小巷子的夜蛾正道疑惑的停下腳步,“怎麼了?悟君?”
此時的兩人正在接受警方委托,調查平野治的失蹤案件,因為同他一起關在警察局被殺害的是一名詛咒師。
咒術屆不太相信一個普通人會有那種能力,所以東京高專攬下了這個任務前來調查,而這次任務也可以算作是五條悟進入東京咒術高專的考核題目。
“沒什麼。”五條悟的眼睛透過架在鼻梁上的鏡片看向遠處,他剛剛有一瞬間,好像聽到了甚爾的聲音,可是看過去又沒有發現,最後隻當是自己聽錯了,重新回到夜蛾正道身邊,繼續接下來的調查。
正如五條悟與自己父親說的那樣,他不喜歡那些家族的彎彎繞繞,如果去京都咒術高專,那就是在走之前的老路,所以在老家主還健在時,就已經給他寫好了東京咒術高專的入學申請。
同樣是咒術高專,比起古老的京都,新興派且全是海歸年輕人的東京,一定會更适合五條悟的成長。
雖然就高專來說,五條悟的入學年齡還早了一年,但老家主相信,他可愛帥氣的兒子一定能交到好朋友!家族裡的事,長老們還健康得活蹦亂跳,就由他們繼續操勞吧。
在後續的調查中五條悟本還有機會再見到甚爾,可惜當他順着線索再次遠遠的觀察到伏黑家時,六眼給予他的反饋信息中,甚爾已經變成了一個普通人的形象,因為進入預産期的緣故,身體的0咒力受肚子裡孩子的影響不再是空白的一片,此時的他正以腹部為中心,一圈咒力牢牢的将他環成一圈,狀似保護者的姿态。
五條悟雖然有了一瞬的好奇想要靠近看看,可考慮到目前重要的是手頭上已經出現眉目的任務,于是兩人就這麼錯過了。
等孔時雨發現高專的動作,給甚爾打去電話時,對方已經因為假性陣痛被伏黑一華強制安排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