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對我們這些侍從一直都是各種折磨,有個好不容易懷孕了的,最後也流掉了,之前長老們因着他是少主,不好說什麼,直到後來他把香織小姐氣走了,算是斷了那些人的複興夢,家主便有了要廢了他的意思。”千代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慢慢坐起身靠在一張椅子腿上,“可少主卻先家主一步動手,把他給反殺了,之後又聯合外人控制住了長老們,成了久津家真正的話事人。”
“這麼大的事,上面沒人注意?”顯然伏黑甚爾是不認同千代這一說辭的,世家更換話事人,即使久津家不是什麼大家族,咒術屆應該也會關注到才是,像這種直接取而代之的,明面上,還沒人敢這麼做。
千代聞言思考了一陣才重新說道,“沒有,自從香織小姐離開後,我們很久沒有跟外面聯系了。”
“又是咒術屆那邊遺漏了嗎?”伏黑甚爾心理不禁疑惑起來,按照久津家的實力,還不足以脫離咒術屆的監控,是意外?還是人為?“你說的那個香織小姐是什麼時候離開久津家的?”
“2000年的時候,因為年份特殊,我記得很清楚。”
2000年,也就是六年前,伏黑甚爾回憶了一下那一年前後發生的大事,然後遺憾的發現,好像沒有跟九州地區有關的,甚至犬鳴隧道和許願網站在當時都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出來。
不過,那一年作為人均GDP超過漂亮國的最後一年,伏黑甚爾到是賺了不少錢。
“哎……”想到現在窮困潦倒的生活,伏黑甚爾撐着額頭歎了口氣,腦子裡閃過津美紀和惠的笑臉,心裡突然好受了不少,“算了,說下你的事吧,怎麼回事?”
千代隻當對方是想到了什麼有用的情報,也是很配合的換了個話題,“少主當了話事人,在族裡幾乎沒人敢忤逆,而且因為他弑父的行為,連帶着也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所以我們這些送過來的侍從,日子過得更難了。”
“那你的身體,怎麼回事?”
“呃……”千代停頓了一下,眼神躲閃,然後悶悶的開口,“他不喜歡我們,卻想看我們承歡的樣子,但他又沒辦法接受自己的人被其他人玩弄……”
該不會?
不好的預感湧上伏黑甚爾的心頭
“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找來了咒靈,讓我們和咒靈交合給他看……”
果然……
短短的一句話,聽得伏黑甚爾直撇嘴,世家子弟大多目中無人,但在禅院家這麼多年,他也隻是被丢到咒靈堆任其自生自滅而已,像是這麼變态的事,也就幾百年前家茂家那位幹過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久津家,還真是依附于家茂家的。
“啧啧。”伏黑甚爾黑着臉看着面前可以用妖媚一詞形容的男人,很難想象他曾經面對了什麼,可不得不說,這事總給他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不過一時讓人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聽過。
面對伏黑甚爾的冷靜,在兩人身後默默聽了半晌的酒井芳子卻是第一個忍不住,直接跪在一旁吐了出來。
千代沒去管他人的反應,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看向伏黑甚爾繼續說道,“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人活着,不如一條狗,死了到還輕松,可惜我卻活了下來。”
在千代的回憶裡,大多數的日子都是灰暗的,家族的落敗,話事人的陰晴不定,真正意義上的苟且偷生也不過如此。
再後來千代的記憶就很模糊了,不知道是因為創傷性記憶紊亂還是真不記得了,他隻知道在最後一次的折磨中,他以為自己終于要死掉的時候,一個戴着面具的女人出現了,她說,她是少主請來的醫生,專門為了研究家族祖傳術式而來,而千代能被留下來正是因為他在機緣巧合之下覺醒了祖傳術式。
“你這中間是不是有點太玄幻了,看小說呢?”伏黑甚爾沒忍住打斷了千代想要繼續下去的話,“怎麼就機緣巧合了?”
真當是個人都能覺醒術式,争當咒術師了嗎?
不過在看到千代對着自己翻了個白眼後伏黑甚爾又自覺自己這幅像極了嫉妒的行為很好笑,于是比了個投降的動作說道,“不好意思,你繼續。”
“我的确覺醒了術式,但我感覺這更像是一種,束縛。”千代斟酌了一下用詞,可這次他剛說完,一股撕裂靈魂的痛楚便席卷了他的全身傳來,讓他險些昏厥了過去。
伏黑甚爾忙起身将想要用頭搶地的千代拉了起來,仔細觀察下,這人的下半身已經被殘穢吞噬,束縛的反噬來得遠比他想象的要快。
就在伏黑甚爾思索着要用什麼方法來減緩束縛效果的時候,一個小聲的,滿含關心的聲音響了起來,“其實,我也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束縛了一樣。”
一直試圖降低存在感的酒井芳子,居然也會主動向人搭話示好?
伏黑甚爾一臉複雜的看向滿臉擔憂不像作假的酒井芳子,“怎麼?兔死狐悲?”
其實,這也不能怪伏黑甚爾,主要是酒井芳子之前表現得太不配合,導緻他隻要有機會就會想要嘲諷一下對方。
“他,真的很可憐。”酒井芳子有點難以啟齒的開口道,“雖然我殺了很多人,但我自認為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可是這個人,不是壞人,而且他還是個omega,太可憐了。”
“你這是,開始關心起omega了嗎?”伏黑甚爾淡淡的看了酒井芳子一眼,“你說的束縛是什麼意思?”
“就是我現在擁有的這個能力,你們說的咒力的時候,我能感覺到,有什麼束縛着我,就像是,我和某樣東西,做了交易一樣。”
“糾正一下。”伏黑甚爾打斷酒井芳子,“你不是做了交易,你就是許了願。”
“呃……好像是哦。”酒井芳子讪笑着抓了抓頭發。
“真蠢……呃!”話還沒說完,伏黑甚爾突然在腦海裡想到了一個可能,看向懷裡神色還算清醒的千代,急忙問道,“你聽過許願網站嗎?或者說,你有許過什麼願望,跟你現在覺醒術式有關的?”
……千代的精神很弱,可在聽到禅院甚爾的話後還是努力的嘗試着回憶了一番,要說起來,千代這輩子許的願望可多了,但跟咒術師有關的,卻隻有一個。
“我,好像……在那一晚許了願……”
“哪一晚?”伏黑甚爾着急的問道,可很快他又咬了下牙暗罵了一聲,哪一晚?這還用問,被折磨的最後一晚呗。
“……呵……”千代看向伏黑甚爾略帶無語的樣子虛弱的笑了一聲,“我記得……少主那天,帶了一隻新的咒靈回來……不知道被關在了哪兒了,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了……但我總能在主屋感覺到它的氣息……”千代的話斷斷續續,好在說完最後一句才徹底暈了過去。
“他,是不是死了……”
“别哭,還沒死呢。”伏黑甚爾沒好氣的打斷了酒井芳子哭哭啼啼的話,這女人跟昨天比起來性格也相差太多了。
“那怎麼辦,他還有救嗎?”
“難說。”伏黑甚爾淡淡的說道,“束縛已經生效,早晚的事。”
“那要怎麼辦?”顯然酒井芳子一時無法接受千代的死亡,連害怕都顧不上了,伸手就去抓伏黑甚爾的手臂,“拜托你救救他吧!”
伏黑甚爾皺着眉看着環在自己手臂上的雙手,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演戲,不過他也确實不希望千代在這個時候死掉,可束縛這種東西,天與咒縛能有什麼辦法呢?更别說解咒了……
想到這裡,即使伏黑甚爾在見多識廣也難免惱怒,現在這束縛生效後千代沒有立刻死亡,隻能說明這個束縛還存在其他條件,隻是他現在一時猜不到。
“……诶,可能,還真有機會。”腦中靈光一閃,伏黑甚爾想到了締結束縛的另一種可能,關于雙方實力的平衡問題。
就像螞蟻願意獻出生命殺掉大象,這樣的束縛,即使生效,大象也不會被螞蟻殺死,一是束縛雙方實力不對等,二是束縛内容不平衡,那麼束縛的力量也會相應減小。
而解除束縛的方法,除了解咒,就是,“除非跟他締結束縛的那個人比他先死。”
“那!那你趕緊去殺了那個人啊!”
看酒井芳子比他自己還着急的樣子,伏黑甚爾嘴角抽了抽,這女人翻臉真比翻書還快。
千代身上的束縛是一個單方面的束縛,在這個束縛中,千代可以說是沒有得到任何好處,所以當束縛生效之後,不僅僅是因為束縛本身對于術師的他沒起到百分百的作用,還有就是束縛的完成度并未達到百分之一百,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那麼,現在隻需要知道對方是誰就好了,于是再次清醒過來的千代,就對上伏黑甚爾那雙翡翠色的雙眸,神情有了一瞬的迷茫,在聽到對方的問題後氣息虛弱的回道,“是……少主。”
“久津家少主?”伏黑甚爾喃喃了一句,然後對着千代說,“接下來,你什麼也别說了,控制好咒力先維持住這個狀态,剩下的,我們回久津家再說。”
話說完,四周的帳也同時撤了下來,酒井芳子一臉震驚的看着自己身邊突然消失的一層黑膜,心底不禁暗自慶幸,還好自己已經想通了,剛剛沒有趁着這兩人談話逃跑。
“晚上好喲!”早就在帳外等候多時的五條悟開心的朝着伏黑甚爾等人揮了揮手,可在看到對方懷裡抱着的人時又垮下了臉來,“你問話問到懷裡去了?”
伏黑甚爾沒好氣的回怼,“少發瘋,你會看不出來?”
“嘁!”五條悟更不滿了,目光不善的看向走在最後的酒井芳子,“你怎麼突然這麼這麼聽話了?”
“啊?我?”酒井芳子環顧了四周,發現五條悟真的是在對自己說話,忙往伏黑甚爾身後躲了躲,“對不起!之前是我太沖動,讓我跟着你們吧,我覺得你們是好人!”
“嚯?”五條悟滿臉不可思議的插着腰圍着三人轉了一圈,“真是稀奇,殺人犯也知道投靠好人了?”
“你說什麼呢!!”這個形容詞明顯是觸到了酒井芳子的雷區,她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誰,直接尖叫着想要動手。
“要動手?來啊!”五條悟也馬上擺出了架勢打算迎擊。
吵鬧的房間内,隻有伏黑甚爾瞪着個死魚眼看着面前吵起來的兩人,額頭的青筋慢慢浮現,忍無可忍了擡腿朝着兩人就是各來了一腳。
“嘭!”
雖然極力控制身體隻用了一分力,但五條悟和酒井芳子還是被伏黑甚爾給實打實的踹到了牆邊,趁着兩人懵逼的時候,伏黑甚爾冷冷地說道,“在浪費時間,就殺了你們。”
酒井芳子:“對……對不起!”
五條悟:“好啦好啦,對不起。”
五條悟和酒井芳子兩人同時朝着伏黑甚爾道歉,又同時一臉嫌棄的朝對方呸了一聲,最後憤憤不平的撇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