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自然越早開始越好,見兩人再沒什麼話要說,村上其井就開始倒計時。
三。
二。
一。
可惜兩人都沒有任何動作,鎮靜得讓人惱火。
“我勸二位不要以為拖延時間就可以全身而退。”
可兩人還是沒有動靜。
“理由呢?給我個理由。就當是鄭時朗一心尋死,你秦霁淵也沒有不動手的理由。”
“理由?這不是很明顯嗎,殺他不過嘴上說說,真要開了槍,他死了,我也進了局子。運氣好一點呢,還能在鐵籠子裡度過餘生,差一點的不就是直接給他陪葬。他什麼貨色,也配我搭上一輩子?”秦霁淵打了個哈欠,“少佐的晚宴辦得實在有些晚了,平日這個點我早被我爹催着睡下了,現在有些發困也難免,少佐别介意。”
“你秦霁淵進局子,還怕沒有人能保你出來嗎?”村上其井怒火中燒。
“少佐此言差矣。自己的兒子殺了另一個兒子,若是少佐做父親,就真能既往不咎地保他出來嗎?哦,我忘了,少佐還未成家呢,少佐不懂。再說,我本對殺戮不感興趣,比起殺人,我更喜歡征服對方。”秦霁淵一把奪過桌上的槍,直指鄭時朗的眉心,另一隻手在鄭時朗的脖頸上比劃了半天,“我缺個寵物,反正都是秦家的東西,做人做狗,差距也不大,你說對吧,哥。”
“少佐不懂,像我哥這樣的正人君子,殺了當然不解氣。中國有句古話,叫士可殺不可辱。比起要他的命,我對讓他對我俯首稱臣更感興趣。少佐說的是今天我們兩個人隻能走一個,若是他自己都不願當人了,當然就能一起走出這裡了。哥,我勸你斟酌斟酌。”
槍是冷的,空氣是凝固的,鄭時朗好像也定在原地。每一秒都擲地有聲,秦霁淵連鄭時朗眨了幾次眼都看得一清二楚。秦霁淵不及鄭時朗突然發難,他一劈手将槍奪了過來,這次,槍口指向的是村上其井。
“說得對,士可殺,不可辱。”
村上其井看起來倒是無所謂:“鄭主編是想在我家,殺了我?”
“我是文人,沒有當殺人犯的興趣。”槍在鄭時朗手上轉了一圈,被卸下子彈,丢給村上其井,“也希望少佐早日結束這些無聊的玩笑。”
這樣的牽制再繼續下去就沒意思了,遊戲還有下半場,和這兩個老謀深算的人死耗當然不劃算。村上其井叫下人帶他們先回房間,鄭時朗擺了擺手:“認得路,不勞煩了。少佐還有什麼要審的嗎?”
“目前沒有了。”
“那就好。既然我的好弟弟勉為其難地叫了那麼多聲哥,不好好調教一下豈不失了兄長的威望。今天能把槍架到我頭上,明天還指不定做什麼呢,我回房教育他一下,少佐應該不會打擾吧。”
“當然,請自便。”
把秦霁淵拎回房間後,鄭時朗才暗暗松了口氣。秦霁淵全當剛才的對峙沒有發生,照常貼了上來,趴在鄭時朗肩頭:“猜猜村上想聽我們說什麼?”
房間裡沒有竊聽器,說出來鬼都不信。鄭時朗下意識去摸了摸桌底,準備排查一下,被秦霁淵握住了手:“他審了你那麼久,這點竊聽器還不夠我拆的。我倒是很好奇,鄭老師打算怎麼調教我?”
坦白說,鄭時朗不得不佩服秦霁淵的心理素質,大敵當前依舊有心情談情說愛。他不好接他的話茬,随便說了些什麼糊弄過去。
秦霁淵就愛看他被點破後的忙亂,這樣他就能順勢打趣兩句:“想什麼呢,我的意思是,我們總要搞出點動靜吧。鄭老師海口都誇下去了,難道真就說說就算了?不過倒也不急,他忙着審人,一時也顧不上來管我們的動靜。鄭老師最近好像經常有些‘非分之想’,這也太不符合那些坊間傳聞了。”
“什麼?”鄭時朗一時想不起什麼傳聞,有關他的風言風語不少,但大多都關于他的文章。
“我可是聽說鄭主編是存天理滅人欲的忠實信徒,甚至還有傳言說鄭主編其實是那方面有些問題……不然怎麼拒絕了那麼多封情書,鄭主編不會還偷偷存起來了吧,改天給我看看?”
“都從哪裡聽來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想驗證傳言的真實性,試試就知道了。”
秦霁淵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明明就是想入非非。”
明明就是有人要他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