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一片忙碌,但所有人臉上都是絕望,仿佛已經失去了與死神搶生機的欲望。
年輕的士兵被綁在特殊的醫療床上,焦存在監測他的身體情況,而在各種設備旁邊,還放着一台電擊儀。沒有人看它,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士兵開始出現異變,電擊儀就會啟動,給他最後的屬于人類的尊嚴。
原本還滴滴輕響的儀器突然變成了持續的聲響,床上的年輕士兵控制不住地抽動着,嘴巴已經被軟毛巾塞住,防止他控制不住咬斷舌頭。
焦存後退一步,閉了閉眼睛,沉重道:“污染未能清除,異化已經開始,準備啟動電擊儀。”
護士們一臉難過,即便是見慣了生死,也無法無視一個年輕的生命即将離去。
“等一下。”盛予葵走進去。
焦存并未禁止他靠近,隻是不解地看着他。說來焦存也是愧疚的,如果他能再細心一點,要求所有去巡查的人都帶上護身符,或許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因為護身符有限,所以他隻讓醫護人員帶了,并沒有把今天不出任務的人的護身符收上來交給其他巡查人員。
盛予葵走到床邊,扒開對方的眼睛看了看,眼睛還沒渾濁。盛予葵立即從空間裡拿出朱砂和黃紙,臨時畫了幾張保命的符,然後一股腦地全貼到了對方身上。
焦存:“你這是……”
盛予葵并不托大,隻說:“試試吧,死馬當活馬醫。去給我找些針來,幹淨的,越細越好。”
護士聞言,立刻跑出去找了。
盛予葵對其他人道:“出去等吧。”
參與急救的護士二話沒說,都退了出去。盛予葵的符救過她們的命,這會兒盛予葵又掏出符來,就讓她們覺得或許還有希望。
“幫我把他的衣服解開。”盛予葵對焦存道。
焦存立刻動手,問都不帶多問一句的。
很快,護士把細針送來了,雖然比針灸用的針粗了些,但有就比沒有強。
盛予葵拍了拍士兵的臉,說:“我知道你現在意識還清醒,一定要保持清醒,别睡。”
士兵沒辦法答他的話,盛予葵也不需要他回答。閉眼回憶了片刻後,針一根根紮到了士兵身上。
這套針法是當初師父幫他逼出身體裡的污染用的,他沒實踐過,僅憑着自己過目不忘的本事,把位置記了下來。
師父說過,華夏醫術也是道教中的一派,如果有機會,能學得一二,也有好處。隻不過他當時的情況隻能把全部的心思放在悟道上,沒能學成,現在真的是全憑記憶在做。
焦存驚奇地看着他的動作,士兵都快被他紮成刺猬了,讓他有種即便不被污染吞噬,也要被紮死的錯覺。然而漸漸地,他發現士兵的抽動停止了,眼神也沒有變渾濁。
紮完後,盛予葵觀察了一陣,士兵身上的符輕輕飄動着,明明沒有風,符卻真的在動。盛予葵又畫了一張淨化符,點燃後在士兵周身過了一遍。而就是這一遍,讓士兵手腕上的紅線顯現了出來。
盛予葵心裡一喜,這是姻緣線。在這生死關頭,姻緣線卻依舊鮮紅,說明這段天注定的姻緣沒有斷!既然沒斷,那就表示還有得活!
就見士兵喉頭劇烈滾動着,盛予葵立刻把垃圾桶拿過來,同時讓焦存将士兵雙手的束縛打開。
“嘔——嘔——”
一股一股綠色的粘液被吐出來,散發着刺鼻的腐敗的味道。但此時,沒有人嫌棄,焦存甚至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吐到最後,隻能吐胃液了,士兵才脫力地暈了過去。
焦存立刻重新為他貼上監測設備,這次儀器從持續的聲響又回到了“嘀嘀”的有規律的節奏。
“成了!”焦存激動地大喊,他都不記得自己上次這樣激動是什麼時候了。一個被污染的人居然得救了,簡直是奇迹!
“再打幾天清污染的點滴吧,以防萬一。”盛予葵也松了一口氣,隻有他知道自己有多緊張,下針穩純是硬裝出來的,直到看到姻緣線,他才沒那麼擔憂了。
“好,再監測半小時,如果沒問題就轉去特殊病房打點滴。”這種清污染的點滴一般是給不小心吸入了污染區空氣的人用的,僅是吸入且時間短,沒有被咬,也沒有傷口的情況下,這種藥劑還是有效的。
之後的處理盛予葵就不參與了,他現在感覺很疲憊,就像打了一架似的,隻想回去睡覺。
拉開門,門外的護士都一臉激動地看着他。
盛予葵沒說話,徑直走了出去。片刻之後,身後傳來護士們的歡呼聲,盛予葵不禁揚起嘴角——奇迹,總是令人興奮的。
回到房間,盛予葵倒頭就睡了。瑩瑩的白光絲絲縷縷飄入盛予葵的身體,待白光不再出現後,白色的琵琶虛空一閃,随即消失。
被污染物咬過的士兵奇迹生還的消息很快傳開了,軍團的所有人都在讨論這件事,一個個興奮得很。
被污染物咬過是什麼存活率所有人心裡都有數。而這次他們的士兵卻活了下來,就表示極晝軍團有能力治療污染物咬傷。這對士兵們來說是大提士氣的事,也讓他們對極晝軍團信心大漲,甚至有了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