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暨料定晏隋幹不出舔毛這事。
大少爺擁有着史無前例重的潔癖,連上廁所都要拐十條道去到幹淨整潔的崇德樓上廁所,怎麼可能跟他一個光腳不怕穿鞋的無賴一樣舔毛。
果不其然,獅子貓摁着三花貓的腦袋,湊近了兩秒,最後還是沒能突破口水黏糊糊的心理防線,臉色扭曲地松開三花貓的腦袋。
甯暨越發高興了,連同被揪尾巴的那股惱怒都消散了不少。
他吃飽喝足,伸出爪子将空罐罐推到一旁,大搖大擺地開始巡視投喂的貓零食。
周圍的學生舉着手機,晃着貓條,笑嘻嘻,“小花,再去親一下大白,給你開根貓條。”
三花貓的耳朵豎起來,扭頭望向晃着貓條的女生,圓溜溜的眼珠子直轉,滿肚子的壞水藏都藏不住。
三花貓伸出爪子,拍了拍貓條,随即不懷好意地走向遠處的獅子貓,逼得獅子貓節節後退,渾身僵硬。
甯暨哪裡能想到自己有天能逼得晏隋節節後退,看着晏隋又驚又怒的模樣樂得沒邊了。
三花貓跟炮彈一樣沖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着獅子貓的腦袋舔了一口。
獅子貓臉色扭曲,看到三花貓屁颠屁颠地跑到女生面前,拍了拍貓條,示意女生打開後,叼着貓條興高采烈地一溜煙跑沒了。
晏隋:“……”
做人做貓都一個小孩樣。
幼稚。
吃飽喝足的三花貓晃了晃腦袋,對着獅子貓說自己要去辦點事。
獅子貓問他去幹什麼。
三花貓抖了抖毛,裝作沒聽到,實際要去階梯教室聽今晚七點高教授上的課。
獅子貓盯着他一會,幽幽道:“你要去三區上課?”
甯暨一驚:“你怎麼知道?”
晏隋冷笑一聲——他認識甯暨那麼多年,早就對甯暨了如指掌。
獅子貓強行同他擠在一起;“我也要去上課。”
三花貓伸出一隻爪子去推他,不樂意道:“滾滾滾,你不是都每節課都偷摸預習嗎?”
“你還去上什麼課?”
但最後獅子貓還是跟着他一塊去了三區的階梯教室,教室裡人滿為患。晚上,不少學生剛從校外趕回來,還在笑嘻嘻地聊着天。
高教授為人溫和,上課一般不點名不簽到,上課全靠學生自覺。
甯暨精神得不行,偷偷溜進了教室,特地挑了角落的前排,昂着腦袋瞧着黑闆,獅子貓緊随其後,坐在一旁。
三花貓蓬松漂亮的大尾巴晃了晃,吸引了不少學生的目光,瞧着第一排的小貓端坐着,專心緻志地望着講台,背挺得很直,一副認認真真上課的模樣。
講台上的高教授講了十多分鐘的課,看到後排有些學生躲在後排上撐着頭,表面認真聽課實則打盹。
高數教授雙手撐在講台上,翻了一頁書,講了書上的一道難度較大的例題,闆書密密麻麻,卻發現台下沒一個學生能跟得上。
隻有兩隻貓腦袋,目不轉睛地盯着他,腦袋一齊轉來轉去,時不時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碰見他故意寫錯的地方還會搖頭晃腦地歎息。
高數教授放下手中的教案,拍了拍桌子,無奈道:“怎麼大家上課還沒有兩隻貓聽得認真?”
“那兩隻貓聽到關鍵地方都還知道點頭,你們卻隻知道瞪着眼睛,張大嘴巴望着老師,再這樣下去,那兩隻貓都能拿畢業證了,你們都還得管它們叫學長。”
教室發出一陣笑聲。
看着教室後排的同學擡頭望向黑闆,高教授終于滿意,開始講下個内容。
四十分鐘的一節課很快就過去,下課鈴響起時,階梯教室逐漸響起稀稀拉拉的交談聲。
三花貓趴在前排的角落,原本還琢磨着剛才高教授講的某個内容點,自己的名字就蹿進了耳朵。
“甯暨今天沒來?”
後排的幾個同班女生正在閑聊,“沒來,西西找了好幾次,也沒在教室裡找到甯暨,估計請假了吧……”
“西西可要難過喽,好幾天沒見着甯暨了。”
溫西臉有點紅,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抿着唇,轉頭又找了一圈階梯教室。
“西西,你都喜歡他那麼久了,要不試着追一下?我跟甯暨舍友打聽過了,甯暨沒有女朋友,可以試一試……”
溫西顯得十分猶豫:“我想想吧,但我不想連做同學的機會都沒有……”
“不會的,甯暨瞧上去冷了點,但聽他舍友說他好像還沒談過戀愛……”
後排的幾個女生小聲地勸着溫西,渾然不知道正主就在面前。
獅子貓偏頭,看到三花貓趴在桌面上,兩隻爪子捂着耳朵,瞧上去強撐着鎮定,尾巴慌得一甩一甩,都快甩成旋轉陀螺了。
晏隋瞧了一會,有點稀奇:“你還會害羞?”
天塌下來都有甯暨的嘴頂着,這樣的人還會因為偷偷聽到别人喜歡自己而面紅耳赤害羞?
三花貓扭頭沖他龇牙:“關你什麼事?”
三花貓跳下桌子,一個箭步沖去隔壁桌面,假裝沒有發生過那些事,獅子貓也跟着跳到隔壁課桌上,懶洋洋道:“溫西,我記得是你們班的文藝委員?”
很漂亮的一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