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沒什麼光亮的屋内,小小的白發幼童坐在柔軟的蒲團上,邊上是他從廚房順手拿來的牛奶,裡面加了三勺的白砂糖,喝起來濃郁又香甜。
他雙手抱着比他手掌還大的杯子喝了兩口牛奶,然後擡起頭問被自己綁在前面的黑發少年,說:“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
“……”
看着秋原圓墩墩的身軀,看着他喝完牛奶之後嘴唇邊上沾的白色奶胡子,看着他可愛的臉龐,禅院甚爾的心卻如同死灰。
畢竟被對方制服的他可是知道自己面前的小孩到底有多厲害。
甚至就算是他這種有些混不吝,有些怼天怼地的性格都開始有些忍不住質疑這個世界是否真實。
真的不是什麼草台班子?
不滿一歲的小孩僅僅隻靠着一隻手就壓制了他,這簡直可以算得上是禅院甚爾人生裡面的黑曆史了!
就算被綁,禅院甚爾也沒有回答五條秋原的意思。
不過就算他不回答,五條秋原自己也能得出結論。
“你說你也是零咒力的天與咒縛。據我所知,零咒力的天與咒縛目前好像除了我之外,就隻有禅院家有一個。所以你是禅院家的人?”
為了提升【咒術理論】的等級,秋原特地到禦三家的另外兩家“借”了點書看看,然後那些書裡面就包括了一部分兩家的咒術師名錄。
在禅院家的保镖組成的軀具留隊的名冊裡面就有那麼一個特殊的存在,被特地标注了零咒力的家夥存在。
甚爾原本還不打算回答五條家這小孩兒的話,結果聽見了對方說自己是禅院家的人,還是忍不住擡起眼睛反駁了一句。
“别把我和那種地方混為一談。”
雖然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是甚爾覺得禅院家更不是什麼好地方。
五條秋原的猩紅的眸子略過被他綁住的黑發少年的嘴角疤痕,沒有對他的反駁說什麼,隻是咕嘟咕嘟地把接下來的甜牛奶都喝完了之後,才說道。
“你要不要跟着我?”
目前不足一歲的魔王發出的聲音還是稚嫩的童聲,說出這種話語的時候帶着一種小孩子過家家的天然既視感。
不過禅院甚爾并沒有嘲笑他,畢竟打不過這種不滿一歲的小孩的他才是應該被嘲笑的家夥。
“憑什麼?”
少年懶洋洋地說。
五條秋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打算找禅院甚爾當自己的小弟的。
首先是他這輩子的種族是人類,所處的世界又是低魔世界,沒有他這個魔王出手的地方。
其次是他現在的身體屬性雖然整體已經調整成為了魔王的等級程度,但是嬰兒天生的需求還是讓他需要每天至少睡滿二十個小時,這對于他來說就相當于每天活動的時間隻有四個小時,甚至不滿四個小時,因為他通常還要花兩個小時在吃東西上。
短暫的兩個小時的活動時間讓他有很多事情都幹不了,所以要一個小弟替代他去做。
最後,就是秋原看中了禅院甚爾零咒力的天與咒縛身體,想要借此調/教一下,看看能不能發揮出一些别的方面的實力。
我自己的身體是沒辦法再改變了,等級和屬性都已經固定下來了。
但是練個盜版小号倒是可以。
秋原想着,然後擡起頭對禅院甚爾說了一句話。
“我可以幫你離開禅院家。”
禅院甚爾聽見面前小孩說的話,表情有一瞬間的變化,迷茫、痛快和憎恨等一系列複雜的情緒出現在他的臉上。
這些情緒被他對面的秋原看的明明白白,并且有些好奇人類到底是怎麼擁有這麼複雜的情緒的,他上輩子花了數百年都沒有弄明白。
禅院甚爾:“不需要你,我自己可以離開禅院家。”
禅院家,或者說禦三家都是重視咒術師勝過一切,禅院甚爾這個零咒力的家夥就算離開了禅院家也不會遭遇什麼追捕,但是他暫時不離開的原因就是他還尚且年輕,他還沒有想好,離開了禅院家之後還能做些什麼。
秋原沒興趣聽他這些彎彎繞繞,表情平靜的“哦”了一聲。
“那我幫你毀滅禅院家吧。”
既然前一個理由不行,那就在找一個理由。
魔王的耐心還算可以地想着。
要是兩個理由都不可以……那就幹脆殺了這個人類吧,他也不是非要一個小弟不可。
秋原第二次說的話明顯要比第一次嚣張,但是禅院甚爾卻覺得對方有這種實現的資本,他沒有猶豫,直接說。
“可以。但是我有要求。”
聽見同意了的秋原脾氣又變成了問第一遍的時候的樣子,說:“什麼要求。”
禅院甚爾一字一頓地說:“我要自己,摧毀禅院家。”
秋原:“……”
“随便你。”
反正隻要答應就好了。
得到了一個小弟的秋原把禅院甚爾身上禁锢他的魔法解開,然後直接吩咐了第一件讓小弟去做的事。
“幫我買些西點回來,要加三倍糖的,每樣都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