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裝高冷。
“我知道你醒着。”簡越把她腦袋包好,繼續道:“如果你家裡沒有其他人了,明天我會過來給你換藥,你的傷口可能會發燒,我看你家離李寡婦家不遠,下午我會去找她一趟,讓她沒事就過來看看你,晚上我……”
他想說晚上太危險了,所以他就不過來了。
卻沒想到,一直在裝死的老太太猛地睜開了眼,她的白發摻着血,原本臉上也有,但已經被簡越都擦幹淨了,就少了幾分滲人的意味,隻狠狠瞪他說:“用不着你過來,我死了都不關你的事!”
簡越就把藥扔給她,一邊低頭寫注意事項,日光落在他清秀玉潤的側臉,給人渡上了一層暖黃色的光,他懶洋洋的:“吃藥都堵不住你的嘴,這是你的藥,要是發燒了就自己吃。”
老太太就拿着藥不說話了,她鬓角的發全然白了,垂落下來,竟是有幾分孤單。
直播間的觀衆們卻驚呆了:
“我靠,她說什麼,她說讓他别過來?”
“這還是當年晚上拎着刀砍死我三個隊友的癫狂老奶嗎?”
“不是,她其實是能救活的?”
“沒人跟我說還有這條支線啊!”
處理好老太太後,系統給的藥效果非常好,簡越讓兩個考古隊的新人玩家幫忙給她送回了樓上休息,自己帶着他們往樓下走。
兩個人新人剛剛都吓傻了,這會兒總算是緩過神來了。
戴眼鏡的男孩說:“你……你……”
吓哭的女孩也弱弱的看他:“王管家,你也是玩家嗎,我們剛剛看到你憑空變出藥品來了。”
簡越淡定道:“哦,我不像嗎?”
兩個人:“……”
你淡定的簡直跟他們是兩個世界的!
兩個人走到樓下,眼睛男小聲道:“疤哥跟我們說,這個副本裡的村民們都是怪物,都不是活人,所以我們才用卡牌攻擊的,你也看到了,那個老太太不正常。”
他以為這句話會吓到簡越。
畢竟他沒有跟他們玩家在一起過,可能還不知道副本的厲害。
可是簡越卻隻是走到井水邊清洗了手,他如白玉一般的修長的水往下滴着水,盆中映照出男人平靜的臉:“沒有人因為不正常就該死。”
眼睛男忽然就哽住了。
吓哭的女孩小聲說:“可是,可是疤哥他是老玩家,他說大家都是這樣過副本,他們很有經驗,也看過攻略……”
“大家都這樣,所以我也要這樣嗎?”簡越随手甩了甩手上的水,他淡淡道:“更何況,你怎麼确定,他告訴你的攻略一定是真的?”
青天白日,陽光傾灑下來。
簡越側目看向他們,那雙黑色鏡框後的眼眸平靜沉如水,寥寥幾句,就讓兩個新手玩家僵在原地。
對啊……
他們隻是一開始進入副本後特别害怕,就遇到了自稱是老玩家的人,他們好害怕,他們想活着,所以對他們深信不疑,他們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可是……
那所謂的攻略真的是真的嗎?
兩個新人的背後都出了一層冷汗,臉色煞白的自我安慰道:“不可能的,疤哥他沒有理由要害我們的。”
簡越詢問道:“那他又有什麼理由保護你們?”
并不是他莫名其妙懷疑那些人。
山外第一次見,那位刀疤臉就想看他的卡牌技能。
後來在村長家也是。
幾次三番的,似乎都對他的卡特别感興趣,他對人的情緒很敏感,能察覺出來,那絕對不是一種很友善的探知欲。
正想着呢。
戴眼鏡的男孩道:“可是在這個副本大家不就是應該要團結起來互相幫助嗎,玩家之間有什麼理由互相殘殺?”
這句話似乎給他們找到了莫大的底氣。
直播間的一些觀衆都笑了:
“那可太多了。”
“替死鬼打開副本局面是正常的。”
“搶牌也是常有的。”
“殺死牌的原持有者就可以奪走别人的卡牌他們不知道。”
“當年我也是親眼得到了震撼教育。”
“這種新手副本,全是新人的還好,如果遇到老人……”
直播間的觀衆們都沉默了。
其實系統的規則不允許玩家互相殘殺搶奪卡牌,那是嚴重違規的行為,不但會被主系統嚴懲收走卡牌,在其他副本中也會被死去的玩家報複。
但是。
總有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會鑽漏洞。
卡牌的機制是,如果持卡者自願贈予,那麼就是合法的,不會受到系列的懲罰,也不會有任何的風險。
那麼一些新人不懂機制,可能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做的,臨死前還要把卡贈送給害死自己的人,希望對方能替自己活下去。
這種奪卡者數量并不少甚至有組織有,但他們被所有玩家們厭惡和不恥,統稱為“絕戶怪”
一旦一個新手副本混進去了絕戶怪,但凡是貪心到極緻的,甚至整個新手副本的所有新人都不會留任何活口,可是他們大部分擅長僞裝,尤其是新人基本無法甄别。
果然。
就連吓哭了的女孩也說:“王管家你是不是想多了,其實疤哥人很好的,昨天晚上如果不是他提醒我們點燈,可能我們都會死。”
戴眼鏡的男孩道:“對,你就是對他們有誤會,隻要你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回去,告訴疤哥你的卡牌技能和顔色,大家都知根知底了後,他們肯定也會把你當做一家人,保護你的!”
兩個人說的有理有據。
直播間的觀衆們歎息道:
“他們這個本算是完了。”
“這個副本裡還有一張金卡。”
“這些新人的運氣不好。”
“算了算了沒意思,不想看了。”
就在衆人都覺得沒什麼意思,不想留下來看絕戶怪屠本時——
簡越淡定的擦完了手,輕笑了笑:“你說的也許有道理,但如果我猜的沒錯話,你們是新玩家,這個副本很有可能是個新人副本,他們經驗這麼豐富,為什麼會來新人副本?”
一針見血。
戴眼鏡的男孩遲疑道:“可,可能是随機的,他們也沒來過這個世界。”
“是嗎,可我覺得他們好像對這個世界很了解。”簡越道:“而且你說他們有攻略,那為什麼不提前提醒你如果打開側門的話這個老太太就會想殺你們?”
他當法醫的時候,在無數個犯罪現場,見過太過居心叵測的殺人兇手,無數個細節都可能成為受害者死亡的原因,大部分的時候,隻要認真觀察,就能發現蛛絲馬迹。
兩個新人的臉色瞬間白了白。
簡越微笑道:“你看,他們也沒這麼能保護你,那麼我為什麼要向他們投誠,現在,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他們倆的能力,不是嗎?”
就連直播間的觀衆都驚呆了:
“卧槽這個主播!”
“他可太聰明了!”
“媽的他讓我覺得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