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觀甯的目光從無情道三人間一一掠過,最終落在了宋玄機身上,揚唇一笑:“宋同學,可想與我同坐?”
宋玄機沒有回答,獨自在另一個靠窗的空位上坐下。
祝如霜望進白觀甯的眼睛,看着裡面的笑意一點點消失,不由自主地擡起手,碰了碰藏在純白校服下鎖骨的位置。
賀蘭熹不太舒服地蹙起了眉,低聲對祝如霜道:“祝雲,不如我們還是分開坐吧。”
祝如霜回過神,不解道:“為何?”
賀蘭熹誠懇地說:“我擔心你坐在旁邊,我的嘴上課時閉不上。”
祝如霜想了想,更誠懇地回答:“你的擔心十分有道理。”
于是,祝如霜坐在了白觀甯身側,賀蘭熹則第一次和宋玄機成了同桌。
見場面不再劍拔弩張,上官慎也不再多留,轉身之際剛好和绯月真君打了個照面。
绯月真君停下腳步,笑道:“知謹?你在此處做什麼。”
上官慎不想因為一點小事驚動一院院長,便道:“弟子不過路過而已。”
“是麼。”绯月真君顯然沒有相信上官慎的說辭,但也沒有追問,隻道:“你家院長還沒有歸宗消息麼?”
上官慎恭敬道:“浮緒仙君陵寝一事,院長已處理妥當,想來此時就在回宗的路上了。”
“這麼快?”绯月真君頗為驚訝,“那本座可要加快速度了。”
加快速度?何事需要加快速度?
上官慎好奇歸好奇,也自知自己沒有過問的權力:“那弟子不打擾真君授課,先行告退了。”
上官慎告退了沒兩步,聽見绯月真君的聲音從講堂中傳出:“今日風和日麗,春光明媚,正是探索【雙修之法】的大好時光啊。”
上官慎:“……”
上官慎面不改色地走遠,尋到一無人處,用最快的速度給自家院長燒了一張傳音符:“敢問院長大人,您還有多久回來?”
太善道院院長沂厄真君:“馬上,本座已經看到太華宗的山頭了。”
上官慎道:“您最好快一點。”
沂厄真君緊張了起來:“怎麼了?!可是太善道院出了什麼事?”
上官慎憂心忡忡地看向講堂:“太善道院沒事,但绯月真君要教無情道弟子雙修之法了。”
沂厄真君:“?什麼!!!”
與此同時,在绯月真君講堂上聽到“雙修之法”四字的賀蘭熹等人——
宋玄機:“。”
祝如霜:“?”
賀蘭熹:“!”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绯月真君絕對沒安好心!
親自教三個無情道雙修之法,這和直接撬牆角有何區别?簡直就是仗着江院長不在胡來!
賀蘭熹習慣性地側眸,想和宋玄機交換一個“绯月真君居然如此胡作非為”的眼神,可宋玄機根本沒看他,冷玉般的面容無波無瀾,似乎不覺得這堂課有什麼不妥之處。
賀蘭熹隻好找祝如霜對視,無奈他和祝如霜之間被白觀甯擋得嚴嚴實實,他連祝如霜一根頭發絲都看不到。
“合歡雙修之法,指的是雙方通過‘内修’及‘交/合”,達到内外皆通,相輔相成之效。”绯月真君娓娓道來,“今日我們先講男女雙修之法。”
話落,白觀甯突然舉起了手。
绯月真君:“觀甯?”
白觀甯站起身,攤了攤手道:“可是院長,我們這裡并無女修。要不您直接跳到男男雙修呢?”
绯月真君笑道:“觀甯稍安勿躁,該講的本座自然會講。一般而言,本座會建議你們在學習雙修之法的過程中尋一位同伴兩兩組隊,以便随時交流,事半功倍。”
賀蘭熹坐在宋玄機旁邊,聽前面還不覺得羞恥,“兩兩組隊”的話一出,他就恨不能擡手把漸漸發燙的臉捂住。
住口,你們合歡道院給我住口……
宋同學你說句話啊,你就這麼放任绯月真君引誘我們誤入歧途?
绯月真君頓了頓,繼續道:“但雙修一事一向講究兩廂情願,若是沒有兩情相悅之人強行雙修,隻會得不償失。所以本座隻和你們講理論,不談實踐。日後,你們如果尋得良機……”
突然,一聲憤怒的咆哮打斷了绯月真君的授課:“宋流纾——”
無須依靠傳音符便能傳音百裡,這聲音不是沂厄真君又是誰。
“宋流纾你要我死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要我被江隐舟一劍捅死然後你獨掌三大道院的大權?!”沂厄真君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遠方飄進衆人耳朵裡,“你到底想教他們三個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