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沒有看清楚,宋凜玉已經把袖子卷起來了,撩起眼皮露出一雙灰色的眸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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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楮舟接到幼兒園電話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彼時他剛從派出所出來,揉了揉剛才替一個女生擋了下酒瓶的手也顧不得疼痛了。
“魚魚沒有跟同學打起來吧?”楮舟着急的問道。
“沒有的,魚魚家長放心,,”電話裡橘子老師大概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楮舟聽完才放松下來,知道孩子在學校還把晚飯問題解決了也就沒那麼着急了。
跟着闫嘉樹坐在公交站等直達車過去。
“早知道開我的面包車過來了。”闫嘉樹吐了口煙霧。
“你覺得警車還會等你的面包車嗎?哎,可惜了今晚的好生意。”楮舟一想到錢就難受肉疼,
跟他猜想的不錯,剛才那桌人後面直接威脅那個男同學喝酒,男生不肯就開始動手動腳,楮舟上前阻止結果對方喝酒上頭了直接對他動起手來,好在闫嘉樹先一步過來擋了回去,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發展成群架,不過他們這邊一直是防禦保護客人,等楮舟急匆匆的打完報警電話後,一個啤酒瓶子直接從人堆裡飛出來朝着今天跟他聊天的那桌女生飛去,楮舟當時也顧不得這麼多直接拿手擋了一下。
後面他遣散了客人等警察過來,他們去派出所錄了筆錄讓等通知就出來了。
不過在那群二十出頭的混混手裡掏賠償金楮舟根本沒有抱有希望,隻能自認倒黴。
“還有煙嗎?給我抽一根。”楮舟伸手道。
“你不是戒煙很久了嗎?”闫嘉樹詫異,自從楮魚魚兩歲半的時候說不喜歡爸爸抽煙,楮舟在煙瘾最大的時候說戒就戒了,後面一年多都沒有見他碰過。
“最近事情太多了,我就抽一根,幼兒園不是有小賣部嗎?一會我去買包糖,楮魚魚不會聞出來的,衣服上的煙味就說是你的。”楮舟一臉坦蕩的坑人。
闫嘉樹咽下一口老血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再遞給楮舟一個打火機。
橙色的焰火之後,就是一道青灰色的煙霧溢出,楮舟吸了一大口就把煙夾在指尖,動作熟練得好像重複了很多次,煙霧籠罩了他半張臉,微挑的眼尾沾上了一絲疲憊。
“嗯?那不是楮舟嗎?”聶元思眼尖的看見坐在公交站亭的人,沒辦法,以楮舟的顔值,穿塊破布坐在角落都依舊惹人注意。
“少爺,要過去嗎?”司機體貼的問道。
聶元思沉吟了一下,自從知道楮舟有對象之後他對他的興趣就直線下降,就一普通上下屬的關系,實在沒有必要深交。
“不,”話還沒有說完,前面一輛車違規超車,司機反應迅速的刹車差一點點就撞上去了,坐在後面倆兄弟的身體被安全第拉着好歹穩住了。
遭殃的不止他們這輛車,後面的車主直接彪優美國語了,交警聞聲迅速過來處理,隻是他們這條道的車被迫都堵在這裡了。
“嗯?楮舟你看見了嗎?前面那輛車好帥啊,要是我開的話肯定就撞上去了,咱們去看看熱鬧!”闫嘉樹眼神裡燃着八卦之光。
闫嘉樹,瓜學一級學者,小到路邊兩隻貓吵架,大到廣場舞大媽派系紛争都少不了他吃瓜的身影,他的人生格言就是:隻要保持熱情,處處都是瓜田。
“你别去,老老實實坐着!”話音剛落,闫嘉樹的影都不見了。
楮舟:靠!
迅速閃現到現場的闫嘉樹跟各路車主交流個遍,他不僅吃瓜,還融入瓜田,跟着車主們一起抱怨前面那個超車的。
楮舟坐在原地無語的看了一會,因為堵車的關系,公交也跟着堵在後面幾站了,他現在又累手還疼,心裡煩躁的很。
可偏偏某些人就是這麼沒有眼力見,隔着幾米大喊楮舟:“舟舟!你老闆也在,來打聲招呼啊!!”
楮舟:!!!上趕着跟我老闆打招呼,你是不是閑!
隻是不小心提了一句你是楮舟男朋友的聶元思尴尬的笑了笑,到嘴的肉飛了就算了,罪魁禍首還擱着跟他炫耀想想更氣了,想給過去的自己狠狠一巴掌!
本來想要裝作沒聽到的楮舟,
下一秒,車窗被徹底拉下來,聶元思露出臉朝着楮舟搖搖手。
苦命打工個人隻能站起身,因為沒看到垃圾桶,夾着煙就走過去了。
“楮舟,真沒想到在這裡能碰到你,跟你,男朋友出來玩?”聶元思眼神在楮舟跟闫嘉樹之間來回掃了一下。
楮舟剛要說什麼,餘光忽然瞥見車裡另外一個人,因為車内沒有開燈,隻有一點點橙色的車燈照亮了他的側臉,高挺的鼻梁上時一雙冰灰色的眼睛,微卷的發尾泛着淡淡的橙色光芒,似乎時察覺到他的目光,他偏過頭來,臉上仍舊沒有多餘的表情,好像對周遭發生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楮舟呼吸一窒,他沒有想到這才過一天又碰上前夫了!
“啊?”闫嘉樹話剛開頭就被楮舟快狠準的扯了一下衣袖。
“嗯!”楮舟點頭,面對宋凜玉的注視他心裡升起了一陣難以言喻的煩躁,夾着的煙下意識的往嘴邊送。
結果,那道似有似無的目光變得更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