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着不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陽光透過走廊寬大的玻璃窗照射進來,可以看到細小的微塵在空中漂浮着。
窗外是綠樹成蔭,隐隐約約可以聽到坐落在隔壁不遠處的教堂裡,傳來孩童們的歌聲。泉衆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着,擡起眼就和一隻落到窗戶邊的鴿子對上了眼睛。
鴿子渾身雪白,不出意外就是教堂那邊專門豢養的一群白鴿,用于為新人舉辦婚禮的時候放飛。
“怎麼?和鴿子對上眼了?”一個帶着沙啞的聲音在泉衆二旁邊響起,還沒有看見人,就先聞到了一股煙草混雜着薄荷糖的氣息。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随着相連着椅子發出輕微的咯吱聲,泉衆二感覺到身旁相鄰的位置有人坐下,随即便遮擋住了他的一大半好陽光。泉衆二望着飛走的鴿子沒有看過去,早在聞到那一股煙草薄荷糖味道時,他就已經知道了,來的人是誰。
林介慎次郎。
青山精神病醫院繼承人,目前暫時還隻是心理科的主治醫生。
“有時間就順道來看看你。”泉衆二側過臉,對着拿出煙要點燃的林介慎次郎指了指牆上貼着嶄新的禁煙标志。
“麻煩。”在泉衆二不贊同的目光下,林介慎次郎輕啧了一聲,最終還是把叼在嘴邊的煙乖乖放回了煙盒中。
“說吧,這次有什麼事情是要向可靠的林老師傾訴的?”林介慎次郎外套的口袋裡掏出一顆薄荷糖剝開放進嘴裡,“還是說有什麼事情是需要用到我的?”
“林介慎次郎。”泉衆二沉思了幾秒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他轉過頭眼睛看着面前這個有些不修邊幅的老同學,問道:“你有看過重生金手指流派的小說嗎?”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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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最近發生的事情。”泉衆二坐在林介慎次郎辦公室的椅子上,面前放着的是一杯還散發着熱氣的茉莉花茶。
“那你最近的生活還真是精彩。”林介慎次郎将口中的薄荷糖咬碎,他皺着眉眼神像掃描儀一樣,上上下下打量着泉衆二轉了好幾圈,在一無所獲後表情有點失望的坐回了椅子上。醫生的白外套被他脫下放在了桌上,上半身隻剩一件印着飛天小女警的圓領白短袖。
“所以說,你現在的眼中,所有人的頭頂上都帶有文字标簽,而且還要個自稱系統的家夥找上門說要幫助你走上人生巅峰?”
“好的,我明白了。”林介慎次郎點了點頭,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拿起一旁黑色鋼筆在面前的診斷書上寫下一行字。
“患者目前已出現較深的幻覺和幻聽的情況,根據醫生多次觀察診斷,建議放棄治療。”
“好了,給你。”林介慎次郎在醫生簽名的地方筆走龍蛇的寫下自己的五個大字,“這個應該足夠上面放你一個月的假期了。”
“你想打架嗎?”泉衆二垂下眼面無表情的看着遞過來的診斷書。
“?”林介慎次郎放下診斷書,他拿起在電腦面前放着的完完全全屬于裝飾品的眼鏡帶上,仔仔細細的端詳起泉衆二此時的表情。
相當認真,不含水分。
“你不是在開玩笑?”林介慎次郎再一次詢問。
“我像是會開這種無聊玩笑的人嗎?”
兩人就這樣對視這,好一會在泉衆二的眼神攻擊下林介慎次郎慢慢的捂住臉,發出意味不明的語氣後站起了身。
“你等會。”
就這樣泉衆二看着林介慎次郎咔哒一聲将門鎖上,窗戶邊厚重的窗簾也被主人拉的不留下一絲縫隙。在徹底将辦公室檢查完好幾 遍後,林介慎次郎打開了信号幹擾器,表情一臉嚴肅的将白袍穿上,坐回了辦公桌面前。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圍觀完全程的泉衆二發出一聲感歎,已經習慣了林介慎次郎這種行為的他也不會再感到驚訝。
“廢話,你不想想你現在是什麼情況。”林介慎次郎沒好氣的瞪了面前這個家夥一眼,“這種事情到是先個我發個消息,好讓我有準備啊。”
“嗯嗯嗯,下次一定。”泉衆二很配合的應道,至于下次的事情當然是下次再說。
“哪怕對我也要有警惕心。”林介慎次郎看着面前一臉信賴表情的泉衆二感覺有點頭疼,“我這邊也不是完全安全的,更何況你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就不怕被綁去切片?”
“那也要有人相信才行。”泉衆二彎起眼,伸出手敲了敲桌子,“就以我在你這裡的挂号記錄,就算今天的談話被傳出去,也隻會被認為是泉警官因心理問題不堪重負,終于精神上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