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驟然變得蒼白:“難道是初中那個時候……你和劉飛?”
彭芸渾身冷得救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一樣,她仿佛沒有聽見孫曉麗的話,隻是失魂落魄地一遍遍重複着:“真的是那個孩子,它回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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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
程名盯着手機上彭芸發過來的500塊紅包和一長段文字,難得安靜下來,陷入了沉思。
“名哥,這行的規矩我也懂一點,這些錢算是介紹費,錢不多,但是我的一份心意。對了,之前的事其實小雅已經不生氣了,改天我幫你把她約出來,你們好好說說,把誤會解開。”
程名咽了咽口水,腦子一時半會還是迷迷瞪瞪的。
彭芸是孫曉麗從小玩到大的閨蜜,兩人好的就像親姐妹一樣。程名心裡非常清楚,從他和孫曉麗處上對象起,彭芸就一直看不上自己,而且因為他的職業,彭芸還沒少勸孫曉麗和他分手。
所以他怎麼也沒想到,彭芸這次竟然會主動幫自己說好話。程名隻感覺自己就像是走在雲端上,整個人都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在大量腎上腺素占領高地的時候,智商自然而然被迫下線。
程名魂不附體地轉過頭,望向坐在一旁逗貓的柳安木,飄飄然道:“哥,你說這行我能幹嗎?”
“那要看你八字硬不硬。”柳安木舉着貓,懶洋洋道:“能幹這行的,要麼自己命夠硬,要麼就是祖上厲害。能像老子這樣靠自己的,鳳毛麟角。”
程名眼睛一亮,立刻接道:“三哥,那你幫我算算,我是x年x月x日生人。”
柳安木道:“時辰記得嗎?”
“記得,淩晨剛過12點,正好是新一天。”程名說:“我媽說當年生我的時候特别鬧騰,全家人從下午一直陪産到淩晨12點多才生出來,為了這個她還特意給我取了個小名。”
柳安木坐直了身體,正色道:“叫什麼?”
程名剛要開口,千鈞一發之際,餘光突然瞟見白貓那對綠色的眼珠,仿佛風油精直灌大腦,智商瞬間重回高地。
臨到嘴邊的名字又被他給咽了回去,他甕聲甕氣道:“你不是‘大師’嗎,想知道自己算去。”
“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呗。”柳安木聳了聳肩,掏出手機熟練地打開了一個網址。
程名好奇地湊過去,随着頁面跳轉,隻見巴掌大的手機屏幕上出現了四個字“在線測算八字”。
“……”程名如遭雷劈,難以置信地擡頭:“生辰八字你都不會算,你該不會是騙子吧?”
柳安木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用老一套。現在都講究與時俱進,效率決定成敗,懂?”
程名悶聲不語,不過疑慮顯然沒被打消。不過即便如此,他的雙眼還是誠實地盯着柳安木手裡的手機。
趴在旁邊的白貓卻輕盈一跳,從沙發上跳到柳安木的肩頭,兩人一貓的注意力此刻全部都在手機上。
在網頁裡輸入程名的生辰時日還有姓名,頁面上的進度條轉了半分鐘,随即跳轉到新的頁面。
片刻後,柳木安定定盯着手機裡跳出的生辰盤。他眨了一下眼睛,瞳孔在燈光下緩慢收縮。
“天赦入命?”
春戊寅,夏甲午,秋戊申,冬甲子。出生于巳、午、未月(農曆四、五、六月)者,出生日柱為“甲午”,即是天赦星入命。在八字命理中,“天赦星” 為逢兇化吉、解除災禍、遇難成祥、化險為夷的吉星,主遇見刑事災禍可以得到解救,好似皇帝大赦天下之意。古時若有孩童在天赦日出生,村裡面每家每戶都要前去道賀,認為這個孩子是有大造化的人。
不過也正是因為天赦入命的命格主逢兇化吉,所以在道上又被叫做“唐僧肉”,常被用來當做活體誘餌。對玄門人士來說,一個天赦入命的“活靶子”可謂是可遇而不可求。
見柳安木半天沒說話,程名渾身好像有螞蟻在爬一樣。
“三哥,看出什麼你就直說吧。”他想了想,終于下定決心開口:“幹我們這行的生死看得都淡,我能扛住。”
眼見程名急的好像是那熱鍋上的螞蟻,柳安木終于舍得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再次看向程名時,眼神就像看見了一張行走的五百萬彩票,而且還是無主的那種:
“你小子不簡單啊,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料!”
“?!!”
這實在是意外之喜驚喜,程名抓了抓頭發,又有點猶豫:“……可這方面我什麼都不懂。”
“這些都不要緊。”柳安木順勢攬上程名的肩膀,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笑眯眯的說:“你就好好跟着三哥幹,老子保你下半輩子榮華富貴享都享受不盡。”
程名被這當頭砸下來的大餅砸的頭暈腦眩,傻傻地也跟着笑,點頭道:“嘿嘿,三哥你人怪好的,那我以後就跟你混了!”
柳安木笑得人畜無害:“放心吧,以後有我一口肉,就少不了兄弟你一口湯。”
一派其樂融融的氛圍中,白貓居高臨下的站在柳安木的肩頭。在無人注意到的角落裡,它兩隻綠色的瞳孔慢慢朝四個方位擴散,随着竟然變成了四角星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