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燈一直到秦澈幾人過來都沒有熄滅,幾人排排站在牆旁邊,統一愁眉的臉色,算不上不好,也算不上好,但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問題所在。
秦澈問老郭:“醫生怎麼說?”
老郭欲言又止,然後歎口氣搖了搖頭,“就算能救回來,他也沒辦法跟正常人一樣了,證據的話,得我們自己去找了。”
這點不用老郭提醒秦澈也清楚,身體被摧殘成那樣,能活下來都已經算是福大命大,至于其他的,隻能以後再說。
秦澈心有煩躁,伸手就往口袋裡面掏。
老郭似乎是猜到他要幹什麼,制止道:“這裡是醫院,你要是實在忍不住,就先出去吧,這兒有我跟梁天他們看着,你不用擔心。”
秦澈果不其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裡,但沒有拿出打火機點燃,就這麼咬着,他反駁老郭說:“拿出來就代表一定會抽嗎?那你拿着解剖刀幾十年了,也沒見你去殺人啊。出了這麼大問題,我一個當隊長的出去開小差,您這麼想讓我回去被他老人家削啊?”
“你被罰的次數還少?”
“兩者能相提并論?”
老郭說不過他,幹脆懶得跟他繼續掰扯,“行行行,你是負責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這種情況,你打算怎麼做?”
受害人沒有死,兇手隻讓他達到一級傷殘程度,就說明兇手的目的并不是直接殺害受害人,會做到這種變态的程度,無非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讓受害人生不如死。
秦澈大大小小殘忍的兇手都接觸過,但用這種變态的辦法對付受害者的兇手,還是頭一次遇見。
簡直慘無人道。
“别所有人都站在這裡,浪費時間。”秦澈朝梁天喊道,“你先帶人去養豬廠了解一下基本情況,那邊我記得是有監控的,查查昨天晚上都有誰去過那個豬圈。還有,受害人被兇手人彘後裝進箱子裡,随後再丢到豬圈裡面,但那個箱子很大,要是兇手直接抱着過去的話,肯定會引人注意,而且箱子是正方體,體積比較大,人用兩隻手去抱,還要保證受害人不會從箱子裡掉下來,是很難做到的。所以,你們要特别注意作案工具的問題。”
梁天還有疑問,問:“秦隊,我們不先核實被害人身份通知家屬嗎?”
秦澈剛想回答,“哒”一聲,ICU的燈終于熄滅,主刀醫生開門從裡面走過來。
“秦隊長你好。”
常年辦案肯定得往醫院跑,絕大多數醫院的醫生都認識秦澈,因此都不用再說那些客套話,直接奔主題。
“他情況怎麼樣?”
“情況非常不樂觀。”
“劉醫生你直說吧,具體是什麼情況?”
“那我實話實說吧,按照目前手術之後的情況來看,他隻是暫時被搶救過來,還需在ICU病房裡觀察幾天,如果能度過危險期,他就有活下來的希望,要是熬不過危險期,情況就很難說。”
走廊頓時陷入沉默。
這種情況往往都是最壞的結果,他們需要做好另一種情況的準備。
秦澈眉頭緊皺,“謝謝醫生,你們辛苦了。”
“配合你們警方的工作,不辛苦。哦對了……”劉醫生從手術服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給秦澈,“這是受害者身上帶的紙張,應該是票證之類的東西,隻是上面的内容被血浸染差不多,很多信息都看不見,你們可能需要費點功夫查一查了。”
秦澈随即戴上手套,接過劉醫生遞過來的紙張,上面确實已經看不到有用的信息,隻有右邊半隻角是幹淨的,呈青白色。
就着手術室走廊裡的燈光,秦澈将浸滿鮮血的紙條舉在半空中查看,隐隐約約之間能看到xxx中學的字迹。
這是一張學校打飯的飯票。
秦澈用證物袋把紙張裝進去,然後遞給梁天,“你們去查一下,看看這附近哪所中學校方給老師發這種飯票的,再問問學校最近有沒有老師失蹤的。”
梁天接過證物袋,喊了一句“是”就要轉頭走。
“等等。”
梁天迅速回過頭,“怎麼了秦隊?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秦補充一句:“确認好受害人是誰後,你記得給我發條短信,我去見見他家屬。”
梁天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行,那我們先去了秦隊。”
“去吧。”
一個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