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确實是他故意放走的。
但看出來不等于就會說出來。
市局上上下下都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可誰也不敢在明面上說,私底下更不敢随便議論,隻有秦澈,不止說了,還明面上說,不止明面上說,還直接找到他這個局長辦公室裡質問。
鄧偉良當時差點沒被氣出毛病來,要不是看在秦澈是難得一遇的人才,他早就直接把人給轟出刑偵隊去。
“就算是這樣,那也是你媳婦自己跑掉的!都半年了,怎麼樣你的氣都應該消了吧?你沖我這個老領導發脾氣,我有說過你一句嗎?你小子自己摸着良心說說。”
“那又怎麼樣,那也是您老人家的問題。”
“我的問題?!”
“難道不是嗎?”
鄧偉良倒頭就想吐一口老血,他甚至還沒辦法反駁,畢竟這事自己确實理虧。
但被自己下屬這麼對待,鄧偉良心裡多少都有些受傷,他對秦澈這個強硬又蠻不講理的态度那是既生氣又無奈,當初要不是黎川這個麻煩精……
每每想到這個,鄧偉良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揉了揉額頭,歎口氣道:“你小子好歹也是個正處級領導了,遇到事情能不能先冷靜一點,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像是一個刑偵支隊長嗎?!”
秦澈根本聽不進去,他現在也不想聽這些,索性直接撂下話,“我就這個樣子,您老人家要是嫌棄我,或者現在已經看不慣我了,可以就地把我從刑偵隊裡面除名踢出去,然後重新再弄一個新的刑偵支隊長上來,我也沒什麼意見,并保證會把所有事情全部給您老人家交接妥當。”
鄧偉良現在不止腦袋疼,還想把腦袋給扭下來,這樣就不用再聽這臭小子的混賬發言了。
但秦澈很顯然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你不給我說就持續這死樣的态度,主打一個為老婆無期叛逆。
鄧偉良被氣到無話可說,頭疼的用手正使勁揉來揉去。
秦澈看他沒再說什麼,轉頭就要離開。
鄧偉良歎了口氣,擡頭大聲道:“就這樣走了啊,你就不想知道他當時發生什麼事嗎?”
秦澈朝前走的腳步頓時停下,便迅速轉過身走回鄧偉良面前,然後十分貼心的給鄧偉良倒了一杯茶,“您老人家辛苦了,說了這麼久的話,口應該很渴吧,試試茶溫怎麼樣,需不需要重新給您老人家煮一壺?”
“……你小子!”
“我知道了,嫌棄這茶葉不夠味對,要重新換茶葉是吧,放心,明早就給您老人家帶一塊鐵餅過來!”
鄧偉良吓得趕緊打住,一塊茶餅多少錢,他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要是這混小子真帶過來,那他就算長了十張嘴,都說不清了!
“帶鐵餅就算了,你讓我這個老領導少操點心就謝天謝地了。”鄧偉良道,“你先坐會吧,等會還有人過來,他來了我再一起說。”
秦澈問:“誰?”
鄧偉良賣關子道:“他來了你不就知道了。坐吧,難不成還想讓我這個老領導把椅子給你擡過來嗎?”
秦澈還是沒有動,身軀站在原地挺得筆直,鄧偉良看他執意如此,也沒有再說什麼,拿起手中的放大鏡,繼續對着卷宗看。
過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門外傳來敲門聲。
叩叩叩——
鄧偉良放下手裡的東西擡頭,“進來吧,順便把門關上。”
秦澈跟着一起轉身。
郯晉推着金絲眼鏡框朝他打了招呼,“秦隊長,好久不見。”
自從黎川半年前消失之後,郯晉也從江城市刑偵支隊離開,具體原因秦澈沒來得及問,但事實上,他那會為黎川的事情搞得快要瘋掉,根本沒有心情去打聽。
但這時候郯晉重新回到這裡,事情肯定不簡單。
秦澈不冷不淡也禮貌回道:“好久不見。”
鄧偉良聽出他語氣不太好,還有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一看就是非常的勉強,就差把“别惹我”三個字挂在臉上,“别人不欠你,給老子把情緒收回去!這像什麼話,真的是!”
“秦隊長對我有意見?”
“沒有,别理他,估計是老婆跟别人跑了。”
鄧偉良不開玩笑還好,一開秦澈的臉色更難看了,反而像是坐實了這個玩笑。
秦澈立馬跟着反駁道:“他沒有跟别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