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很久之前就傳下來的規矩。帝明軍校A多O少,出于發熱期和易感期的存在,難免會出現極端危險情況,為保證Omega的人生安全,才特意頒布這樣一條校規。
克文思考了下覺得不行:“還是請個保镖吧,你哥對上那些Alpha可未必打得過。”
白川神色淡淡,猜不出是什麼想法:“我考慮一下。”
……
他要死了。
伊野生無可戀地在床上躺屍。
他早該知道,機甲出現那刻就說明主線劇情開始了,他這場死局怎麼也避不開。都怪可惡的系統,自從七年前提醒他穿越後,就跟死機了一樣,這七年來連個屁都沒放過。
“你也不想想,我死了誰還替你保護主角啊!”
伊野氣得對牆罵罵咧咧,可罵痛快了又有什麼用,他還是不知道自己的死因。心如死灰倒回床内,臉蒙在被子裡,聲音悶悶的:“主角光環就不能給我戴戴嗎,就一次也好啊。”
屋内沉靜幾秒。
伊野撲通一下蹿起來。
等等,為什麼不行呢?
他目前身體狀況一切正常,死亡肯定是由于某種意外,從遊戲裡的描述來看,大概是個無關主線劇情的小事件,并不是完全無法避免,那如果借主角的手……說不定有機會!
主角總是不會死的,隻要他那天一直呆在白川身邊,總有辦法吧?
但白川平常就不喜歡他靠近,要是他突然這麼黏人肯定會覺得奇怪。
伊野沉思:“該怎麼辦呢……”
沒過幾分鐘,他眼睛一亮,打了個響指:“有了!”
溫水煮青蛙,煮着煮着不就習慣了?
于是接下來半個月内,為了讓白川提前适應,伊野開啟全方位360度環繞式的“好哥哥”模式。
弟弟醒了,愛心早餐送上;弟弟要洗澡,拿着搓澡巾歡歡喜喜地進去,又被手忙腳亂地趕出來;弟弟要睡覺,他……要不是白川禁止他進屋,伊野就進去給他暖床疊被了。
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死亡發生”當天。
桌上的鬧鐘發出咔哒咔哒的聲音。從零點開始,伊野就就沒敢合眼,硬是喝了七八杯濃咖啡撐到白天。白天還和之前一樣,他全力貼着白川,對方去哪他去哪,對方坐在沙發裡看書,他就抱着一堆零食坐到旁邊咯哧咯哧地嚼;對方要上廁所,他就像個變态一樣蹲在門口。
白川雖然氣得臉色鐵青,但大概是真的被他溫水煮透了,最後也沒說什麼。
期間伊野還跟着白川去了趟地下室,之前被克文老爹撿回來的機甲殘骸就擺在裡面,用幾張材質特殊的透明罩子蓋着。白川盯着不知道在觀察什麼,看了一個多小時才離開。
時間過得很快,直到傍晚太陽落山,整個白日都毫無異樣,無事發生。
平靜,非常的平靜。
就仿佛是,暴風雨的前夕。
夜裡将近十點,城市寂靜森冷,距離今晚過去隻剩最後兩個小時了。
白川回了房間,伊野也想跟進去,但被果斷地拒絕了。之前也是這樣,不管哪件事,白川到最後總會容忍他放肆一下,但唯獨進房間這一點,死也不肯。
伊野隻好先回隔壁。
他迅速沖了個澡,洗完臉後看向鏡子裡的少年,暖白的肌膚透着健康光澤,眉目清爽澄澈。說是穿越,但其實這具身體的臉和他上輩子一模一樣,隻是更青澀了些。
伊野随意抹幹臉,沒什麼心思擦頭發,就着濕漉漉的黑發躺到床上。
躺下的瞬間,一陣風暴狂嘯聲貼着牆壁卷起,仿佛是從骨子深處裡湧出的聲音,厚重到靈魂都開始劇烈戰栗。他寒毛立起,猛地坐直身體拉開窗簾。機械世界的夜色陰沉如黑,模模糊糊間,能看到黑霧裡一道道如野獸眼睛般的霓虹冷光。
*
此時,一牆之隔内。
光線昏暗,隻亮着盞桑葉形狀的台燈,照向桌面的一張雙人合照。
空氣裡漂浮着濃烈發.情後産生的信息素味道,是近似于香根草和雪松混合的氣息,帶着微弱的苦澀和霜雪的冷冽。
白川仰頭靠着椅背,性感的喉結滾動,手背青筋根根分明暴起,深邃分明的五官藏匿在昏黃的光下,呼吸格外急促。
另一隻手垂着,褲擺松松垮垮,運動繩腰帶早已經散開。
他沙啞地深呼吸着,雙目緊閉。但長久得不到釋放的突破口被堵住,爽感逐漸演變成一種折磨,亟需更多的刺激。
于是他睜開眼,盯着照片裡的少年。
少年的五官還很青澀,但眼睛裡的光熱烈張揚,像生機蓬勃的參天巨木,郁郁蔥蔥,永不腐朽。
指尖反複撫摸着那張碎片。
光影将白川眼底的情緒藏得很深,顯得模糊晦澀。
但差一點,還是差一點……
直到有敲門聲響起,緊跟着響起一道清冽的聲音。
“弟弟,你現在有空嗎?”
白川弓起腰悶哼一聲,腹部的肌肉略微抽搐了下。
緩過将近兩分鐘,他才抽過濕紙巾擦拭着修長的手指,擡手丢進垃圾桶内。随後把合照塞進書的夾層裡,從抽屜取出一針抑制劑,紮進手臂内。
等再起身開門時,臉上已經平靜地幾乎沒有任何異常。
隻是在看見伊野濕漉漉的黑發時,動作一頓。
“你怎麼來了?”聲音莫名很沙啞。
青年抓着枕頭,黑發帶着濕熱的水汽,臉頰透着點不自在的紅:“咳,那啥這外面風聲怪大的,我覺得你應該會害怕……我是說,要不咱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