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顔池道别之後,沈長樂拎着東西回了家。
沈明宿依舊坐在客廳沙發上,見沈長樂吃飽喝足回來,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去給你家顔老師當外甥去了。”
沈長樂對他的冷嘲熱諷毫不在意,提了提手中袋子裡的蛋撻,“你不吃我就拿走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等等。”
沈明宿叫住他,下巴微微擡了擡,“東西是給我的,你拿走幹什麼,放下。”
沈長樂難以置信:“你偷聽我和老師說話?!”
“什麼叫偷聽,說得那麼難聽。” 沈明宿對他的措辭十分不滿,“是你們聊天的聲音太大,傳到我耳中的。”
沈長樂才不相信他,憤憤地把蛋撻給了他,“我上樓寫作業去了。”
沈明宿也不在乎沈長樂的小情緒,拿起蛋撻嘗了一個,味道确實不錯。
他心裡惦記着顔池見他就跑,他在學校裡雖然談不上人見人愛,但跟同事們的關系也還是說得過去,怎麼顔池就對他如此不待見?
偏偏顔池對其他同事,還有他的那幾個學生都極好。
這樣一對比,沈明宿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現在看來,這位顔老師似乎對烹饪很喜歡,那把這個作為共同話題怎麼樣?
沈明宿琢磨了片刻,果斷拿起手機搜索各種食譜。
……
夜間,顔池洗完澡之後美滋滋地躺在床上,窗外的天色依然漆黑,隐約可見道路兩側的路燈散發出盈盈光芒。
他正在跟備注為“秃發桃子”的人聊天。
【秃發桃子:你工作找得咋樣?】
【咕噜噜:挺好,如今入職了。】
一個語音通話立馬打了過來,顔池笑着接通,叫了一聲,“桃桃。”
謝陶是他發小,兩人在一個福利院長大,也在一起上學備戰高考,大學時期,兩人選擇了不同的職業。
謝陶毅然決然地去學了計算機做開發,拿命賺錢,如今隻有深夜才會有一點自由時間跟顔池聊天。
謝陶語氣急切,“你快所說你這個新學校是什麼狀況,你這傻不愣登的,小心被人騙了。”
“是正規學校,我在來之前都已經查好了。” 顔池慢悠悠地跟好友交代,“你不用擔心,這裡的同事學生都挺好。”
聽他這麼說,謝陶的心才放下了大半,“那這個星期天我們出來慶祝一下。”
顔池為難:“我們學校不允許私自周末外出,要跟上級打報告的。”
“什麼玩意?你們學校還有這破規定?” 謝陶難以置信,“你去的是軍校?”
顔池聲音小小的,“不是。”
謝陶發出打工人的呐喊,“果然天下的老闆一般黑!”
顔池哄了哄他,謝陶才哼哼唧唧地沒有生氣,還念叨着要找個時間來看看他,看他有沒有受欺負。
顔池從小就是個乖小孩,連吵架都不會,要不是有謝陶在旁邊護着,他鐵定要被那群壞小孩欺負。
顔池含笑說好,轉而問起謝陶的情況。
謝陶有氣無力,“還不是之前那樣,加不完的班,幹不完的活,遭天譴的老闆同事,我每天上班的第一天就在為他們父母感到悲哀,竟然生出這種混賬東西。那麼蠢,怎麼不把自個蠢不見?”
說到這裡,謝陶陡然記起一件事,“啊對了,小池你聽說最近的失蹤案件了嗎?”
顔池一愣,“沒有啊,出什麼事了?”
“新聞上說發生了很多起失蹤案,到現在也沒找到人,單論我們那個區,到目前為止已經失蹤了幾百人。” 謝陶心有怯怯的,“就連我住的小區都失蹤了兩個,聽說啊,他們實際上是被殺了,有個殺人犯藏在我們城市。”
大半夜的,顔池聽得毛骨悚然,往被子裡縮了縮,“你别吓我。”
“我沒吓你,新聞上都寫着的。”
顔池更加害怕了,視線止不住往窗戶那邊瞟,生怕下一秒會有一道黑影出現在那裡。
謝陶囑咐:“反正你一定要小心,保護好自己。”
顔池:“嗯嗯!你也是。”
睡前聊天結束,顔池遲遲沒有睡意,他習慣了身邊有個毛絨熊,平日裡他都要抱着毛絨熊才能睡着,但今天因為來得太匆忙,毛絨熊又太大,沒辦法帶過來。
現在睡覺搭子沒了,顔池翻來覆去,遲遲睡不着,他睜着眼睛望着天花闆,直到淩晨兩點左右,他才緩緩沉入夢鄉。
睡夢中,顔池恍若身處于一片灰霧之中,周邊一切也沒有,他茫然地四處張望,目之所及之處,都是濃厚的灰霧。
忽然,他隐約見到一抹光亮,他急忙上前,當他見到光亮的來源之時,臉色陡然煞白,步步後退。
一個足足有三米的巨大人形骷髅藏匿在灰霧之中,那一點光正是從它凹陷的雙眼中散發出,它似乎察覺到顔池的存在,緩慢走動起來,骨頭摩擦之間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顔池拼命逃竄,但灰霧之中能見度極地,他隻能朝着某個方向奮力地跑。
“碰!”
他忽然撞到了什麼,沒有疼痛,卻讓他停了下來。
一條像是竹子一樣的柱狀物出現在他面前,顔池茫然順着“竹子”往上看,龐大的生物在灰霧中若隐若現,而他正站在這未知生物的腹下。
那具骨頭架子也追了過來。
顔池吓得暈又暈不掉,跑又跑不了,呆呆愣愣地跌坐在地。
在絕望之際,顔池聽到有兩道稚嫩的聲音。
“老師,我們來交作業了。”
顔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