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搖了搖頭,“不用。”
他的父母死于工廠的事故爆炸,當年連屍體都找不全。他沒有親戚幫忙處理後事,溫煦當時年幼,更沒有這個概念,所以溫父溫母根本沒有立墓。
談郁京安靜了幾秒,吐出幾個字,“那就睡覺吧。”
溫煦卻有點睡不着,拉着他絮絮叨叨說了很久,談郁京一開始還耐着性子陪他,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過了一會兒,溫煦突然有點興奮地湊近,“小京,你明天想不想吃鍋盔?”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頰上,很癢。談郁京被迫睜開一隻眼,納悶:“什麼東西?”
“是這裡的特色食物。”
溫煦認真強調:“好吃的。”
談郁京漫不經心地應答一聲,“行吧。”
溫煦表情變得更加燦爛,手舞足蹈着又準備開口,談郁京終于忍不了了,直接翻了個身,把人按在懷裡。
溫煦頓時老實了,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小京?”
談郁京非常郁悶,語氣中卻帶了一絲無可奈何,“困了,閉嘴睡覺。”
溫煦眨了眨眼,隻好收住情緒,蓋上被子,隻露出一雙亮晶晶的小狗眼,“哦。”
可惜這鍋盔終究是沒吃上。半夜時,談郁京身上突然起了一些細密的紅疹,兩人深夜趕去醫院輸液。
醫生給出的結論是他對酒店的床褥過敏了。溫煦着急的不行,立馬改變了逗留幾天的想法,隻想早點回家。
談郁京本人倒沒什麼所謂,甚至難得體貼地和溫煦說換一家酒店就行,卻被拒絕了。
于是這趟旅程結束的十分迅速,第二天兩人就飛回了江城。
其實談郁京身上的紅疹已經褪的差不多了,但溫煦還是不太放心,出機場後又拉着他上醫院,開了一堆藥膏才回家。
今日江城的天氣不錯,風和日麗。到家後,溫煦小心翼翼地幫談郁京塗藥。
他輕聲問:“小京,痛不痛?”
談郁京躺在沙發上任他擺布,精神好得不像是個病人,“不痛,但是有點癢。”
溫煦神色憂心忡忡,嘴裡嘟囔了句什麼,動作變得更輕柔,惹得談郁京的患處更癢了些。
他一把按住溫煦的手,卻在瞥見對方緊蹙的眉頭時,緩緩松了力道。
溫煦卻誤會了,本就擔憂的神情更緊張了,“小京,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談郁京一頓,說了句沒有,含糊扯開話題,“你那箱東西要放哪去?”
溫煦想了想:“我想放在我的書房裡,或者雜物間。小京,你覺得呢?”
談郁京無所謂,“随便你。”
溫煦說好的,便自己打定了主意,最終決定把東西和談郁京送的小狗胸針一樣藏在卧室的床底下,這樣不會弄丢。
談郁京聽後沒說什麼,默認了他的做法。
-
翌日清晨,談郁京接了個電話,得去公司處理一些緊急工作。
溫煦不放心他的身體,原本想跟着去,卻被打發去了花店。
恰好最近快到情人節,肖笑一個人估計忙不過來,溫煦隻好去上班。
今天花店的生意不錯,一個上午接了很多單子。肖笑還沒下課,溫煦便在前台上埋頭記賬,時不時回複談郁京發來的微信消息。
“小京,你記得要自己塗藥。”
溫煦發了一條語音,恰好這時,手機彈出一條信息,沒有備注,是個陌生用戶。
101569767:寶寶今天終于看見你了,你身上真的好香啊,好喜歡。
溫煦一臉莫名其妙,皺着眉頭點進信息框,卻發現這個人不是第一次給他發消息了。
從第一條發的“寶寶你的手好漂亮”直到今天,對方已經陸陸續續發了快半個月,全是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隻不過溫煦向來不太關注信息和電話,直到今天才發現。
他隐約明白過來這是騷.擾,小臉微微一繃,把對方發的信息一一删除,卻還是覺得不太保險。
恰好這時門鈴響起,是肖笑下課了來上班。溫煦聞聲,猛地擡頭看他一眼。
肖笑有些不明所以地停住腳步,小心翼翼問:“溫哥……怎麼了?”
溫煦嗓音低悶,十分認真地提問:“怎麼才能永遠不收到别人發的信息?”
這個問題讓肖笑一愣,他走到溫煦的面前:“哥,你是說不想收到某個人的消息嗎?”
溫煦點點頭,把手機遞到他面前,“就是這個号碼。”
肖笑下意識伸手,接過去仔細看了看,不經意間露出了白皙纖細的手腕。溫煦便随意地瞥了一眼他手腕上露出的精緻手表,覺得有些眼熟,小京好像也有個類似的。
肖笑注意到了,尴尬慌忙地收了收手,扯下袖子。他說:“溫哥,直接把他拉黑就好了。”
“哦。”
溫煦聽懂了,語氣硬邦邦的:“該怎麼拉黑?”
“……”
肖笑的表情有些驚訝勉強,隻能手把手教他步驟,溫煦學的很認真,表情專注的像是研究什麼難題。
于是五分鐘後,在肖笑的指導下,溫煦成功将那個莫名其妙的人拉黑了。
他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本正經地道了聲謝後就把單子轉接給對方,繼續記手裡的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