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的确是他的,但證明不了是他殺的人,誰知道是不是幫段正蓋屍落下的 。”
杜漸搖頭道:“常堤是帶着目的來的死士,他差點自己弄死自己,好在他沒看出來我撿了黑羽,不然他早死了。”
門被推開,束着高發的男人随着朝晖灑入客棧客房内。他捏着手上的紙,随即拍到了衆人面前。
“申請成功了?”杜漸頭也沒擡地問道。
南宮微略一颔首。
喬錦:“你怎麼知道?”
杜漸靠後坐一攤手,“此事和先前發的公文相差甚遠,又與當初接案的本質背道相馳,自然是要申請延期和稽查部預重備案。”
南宮微坐到杜漸身旁的空位,用食指關節敲桌道:“常堤不能死,段正太過滑頭,難申。”
“段正死都不承認自己指使常堤,也不供他上頭是誰,我們這樣不能定他罪手頭上證據還少,隻是對嫌疑人的懷疑罷了。常堤的一句話不能代表什麼,誰知道他是不是無心之言,想要栽贓陷害。”
“——但就是,我們隻有黑羽,這個連常堤都釘不住。”杜漸無奈道。
白坪插了一嘴道:“其實,我更怕常堤自殺……”
“我剛剛就想問了,為何昨日常堤在靈力被壓制的情況下還能帶靈力踹你一腳?”
“解除禁制呗,我卡他脖頸的時候你們估計是沒看到,隻是聽我說掐了他。”
白坪聽完覺得沒什麼,但他琢磨來琢磨去,還是覺得哪不對勁,隻會先點頭以表明白。
南宮微聽罷,蹙了蹙眉,意味深長地看着杜漸。
喬錦正看着申請,突然爆了句粗,“草!什麼鬼?!”
“什麼?”白坪好奇地歪頭到喬錦左肩處。
喬錦滿臉不理解,“他們白鹿稽查部幹什麼吃的,連護案發地加派人手搜查這個道理都不懂?”
他手指着紙張一處,念道:“我部決定,除特殊情況,将不、派、人、協、助。”
不、派、人、協、助。
這意味着,他們四人要自己來結案。
“……下次就和宗主說,白鹿稽查部要換血,順帶扣掌這事人的俸祿。”喬錦一臉不爽。
杜漸覺得喬錦說的對,但眼下隻能,“我們不如兵分四路 ?”
“昨夜給常堤攪了渾水,什麼都沒查,要複查。常堤和段正還扣在隔壁房,要留人,其餘三人分到後山、土地廟、前兩地四周這三地。”
喬錦舉手道:“我留,我偵查能力不行。”
南宮微看他們聊了一路,終于發話道:“你們随意,剩的我去,挑完南宮漸來一下,有話與你說。”
杜漸他們很快挑完了,白坪去土地廟,杜漸後山,剩了個四周給南宮微。
白坪帶着喬錦自覺地出了房門,拐了個彎進關押段正他們的房裡。
此時無聲勝有聲,空氣間好似有暗流湧動。南宮微走近了杜漸,和他的距離隻有分毫。他揚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眼神對上比他高了些許的杜漸。在杜漸的視線裡他的眼尾微微上挑着,少頃,那愈發冰冷的聲音道:“——你到底,是誰?”冰雹無聲無息地落入如鏡竹潭,奇異地沒掀起水花,但又好像翻起驚濤駭浪。
※
在喬錦和白坪進屋前。
段正沒好氣地和被捆在一起的常堤道:“大哥,真的算我求你,别供我。”
常堤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你指使我深入查白鹿府,如今我好不容易才接觸到一點,你又想把我供出去,大哥我才想問你,你想幹什麼?當我是顆草你是草根,然後把我拔出來連你咱們一塊死?”
“行行好吧,有苦衷的,再說我也給了錢給你,這不虧吧。”
“屁!”常堤暴喝一聲,“有錢頂個屁用,頂命?黑羽裡這麼多死士你不挑,偏偏挑了我,我又不是做死士的。”
“我上頭點的你。”段正一臉無可奈何。
“哼,那他可真沒眼光。”
“去你的,罵我可以不能罵我上頭。”
“喲,你上頭誰?罵不得?”常堤嗤笑道。
段正嘴角上揚,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裡帶着一股笑意:“大人物,比你們那個黑羽總督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