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時,任意在車棚碰到秦舒,問:“手怎麼樣?”
“還行,可能騎車不方便。”秦舒說。
“你沒跟阿姨說嗎?”任意問。
秦舒臉不紅心不跳,“忘了。”
“那你讓商凝送你回去呗,我看你倆最近一起上下學。”任意頭向商凝那邊擡了一下。
秦舒看着商凝,故作為難道:“這不好吧。”
商凝把車子弄好,看着身後走來的秦舒,說:“上來吧。”
秦舒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說:“不用麻煩的。”
“上去吧。”任意說,“你要是騎車的時候再把手傷了,估計又惹得她愧疚了。”
秦舒“難為情”地坐在後面,說:“謝謝啊。”她的手在商凝的腰側舉棋不定,最後她也隻是抓着商凝的校服。
二人出了校門,商凝的急刹來得措手不及,秦舒一驚,身體前傾,頭紮實地撞在了商凝的後背上,雙手也下意識地環在商凝的腰間。
“怎麼了?”秦舒問。
“有人走反道,差點撞上。”商凝說。
“那個對不起,我我我......本能反應。”秦舒松手,慌忙解釋道。
商凝漫不經心地說:“沒事。”
“那個、剛才把你背撞疼了。”秦舒上手給商凝揉了兩下,可她立馬反應過來,“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我其實,等......哎呀~”秦舒的臉已經紅到耳朵跟了,她羞赧地低下頭。
商凝輕歎一聲,說:“秦舒,你知道什麼叫越描越黑嗎?”
“啊?”
不會吧。
“可有人對你動手動腳你不會不舒服嗎?”秦舒問。
“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商凝答道。
商凝覺得自己腰上一緊,低頭一看——秦舒摟上了自己的腰。
秦舒看商凝也沒說什麼,手摟得更緊了。雖然隔着厚厚的衣服,秦舒明顯能感覺到商凝纖細的腰肢。
我們才認識幾天?我們現在還不熟唉!你竟然真的不介意!
秦舒松了手,憤怒将手插到校服口袋。
商凝:“?”
她被秦舒這一動作搞得雲裡霧裡。
許是夜間的風太冷,商凝臉上挂着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笑。
“商凝。”秦舒突然喊了她一聲。
“嗯?”
“你迎風,騎慢點,晚上冷。”
“嗯。”
“媽,我回來了。”秦舒看沒人答應,小二也沒出來迎接自己,又喊了一聲:“媽?”
“小二?”
秦舒在屋子裡轉了轉,還是沒看到人。
秦舒正疑惑着,注意到了茶幾上的紙條:
寶貝女兒,殺你爸的兇手找到了,媽可能一個月之後才回來,小二放在店裡讓店員看着了。桌上的錢自己拿去買早飯,記得吃早飯,晚上别學太晚。媽會處理好一切,别擔心。
秦舒喜極而泣,揚起的嘴角觸碰到滑落的眼淚。
秦舒顧不上抹眼淚,攥着紙條在客廳裡快步走着,高興得原地轉圈,最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蹲在地上,小聲地抽咽起來。
第二天早上商凝在北門等着秦舒,她低頭看了眼手表:六點零三。
秦舒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商凝正想着,秦舒氣喘籲籲地跑來,聲音似乎有些沙啞,“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事,不急。”商凝說。
秦舒的眼睛很是紅腫,像兩朵被凍在冰塊裡的桃花。
未來的幾天,秦舒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也不說話。商凝猜她要麼是心情不好,要麼就是不想搭理自己,例行公事似的送秦舒上下學,反正順手的事。
晚飯時,顧钰沒去吃晚飯,也不在教室裡自習。
“诶,你怎麼了?最近狀态不對啊。”
秦舒靠在教室外的欄杆上望着遠方,顧钰和她保持一定距離。
“你最近魂不守舍的,作業做得馬馬虎虎,怎麼了?是因為商凝嗎?”顧钰問。他憑借和秦舒這麼多年的情分,推測秦舒肯定有心事。
“不是。”秦舒淡淡地說,“我想我爸了。”
顧钰啞口無言,沉默片刻問:“找到了?”
“嗯。”
顧钰苦笑道:“老天真是不公,不配為父的人活得好好的。”
秦舒頭一偏,眼淚再也止不住地落下。
顧钰轉過身去,背靠欄杆,低着頭說:“我也不勸你什麼,日子總歸是要向前看的。”
“你也别憋着情緒了,難過後好好學習生活,阿姨身邊的親人不多了。”
“嗯。”秦舒哽咽地點頭。
“我看有些人已經從食堂回來了。”顧钰從口袋了掏出一隻一次性口罩,說:“你去操場轉轉吧。”
秦舒接過口罩,說了聲“謝謝”。
秦舒從操場上回來,路過一班門口。看到商凝低頭寫着東西,任意正趴在她腿上睡覺。
朋友可以這麼相處嗎?
商凝見快打預備鈴,将任意叫醒。
“卧槽,商凝你哈——”任意狠狠地伸了個懶腰,說:“你不知道我剛才睡得有多舒服。”
能不舒服嗎。商凝心想。
上課鈴打響,同學們齊刷刷地站起來讀書。任意懵逼地問:“這......晚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