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結束後差不多到了飯點,不少人直接從禮堂奔向食堂。商凝這幾天胃口不好,和任意一起回了班。
一班有不少人在班裡,柳念打開白闆,放了最新一期的《世界周刊》。
商凝坐在座位上,整理着試卷。莊子毅走到她身邊悄悄問:“商凝,你有沒有一些化血止瘀的藥?”
“有。”商凝說着取下挂鈎上的藥包,止血化瘀的藥剩得不多,商凝索性全給莊子毅了。
莊子毅接過說了聲“謝謝”,卻還站在原地。
“你還要什麼?”
“我剛剛看你包裡好像還有膏藥。”商凝從裡面拿出了幾貼,莊子毅接過,扔下三十塊錢就跑出去了。商凝收下錢,她才拿起筆,莊子毅又走跑了回來。
商凝:“?”
莊子毅:“秦舒找你。”
商凝一偏頭,就看到秦舒歪着頭向她招手。
“怎麼了?”商凝站在後門口,沒走出去。
“你怎麼沒去吃飯?”秦舒問。
商凝反将一軍,“你不也沒去。”
“這是我早上買的小蛋糕,給你。”秦舒一伸手,将小蛋糕遞給商凝。商凝低頭看了一眼,問:“早上?”
“小區西門有一家甜品店,你不知道嗎?”
商凝确實不知道。
“你留着自己吃吧。”
“我吃過了。”秦舒看商凝還是不接,又問:“你對奶油過敏?”
商凝搖搖頭,心想:“這人怎麼這麼呆呢?”
拒絕你都看不出來。
“操場上的玉蘭花開了,我們去看看吧。”秦舒提議。
“開了嗎?”商凝先是覺得意外,然後小聲地自言自語道:“對哦,早開了。”
秦舒被商凝的反應逗笑了,問:“跑操的時候你沒注意嗎?”
“我能注意到什麼。”商凝說。
秦舒往一班裡瞅了一眼,然後從商凝身邊經過,迅速地将小蛋糕放進商凝桌洞裡。
“你怎麼進我們班啊?”商凝語氣輕飄飄的,沒有責怪。
秦舒抓起商凝的手腕向操場跑去,撒嬌道:“走啦,感覺你最近對我好冷漠。”
“那去找對你熱情的人。”商凝有些乏力。
秦舒腳步一頓,賭氣一般:“就不,你是不是吃醋了?”
商凝兩眼一黑,這人的腦回路還真是“妙不可言”。
商凝:“我吃哪門子醋?”
秦舒:“反正你跟我看玉蘭花好了。”
現在天氣還有些涼,不少學生依舊穿着冬季沖鋒衣。風灌進秦舒暗紅色的校服裡,飄揚的衣角蹭到了商凝的手背,像一對翅膀。
商凝能感受到秦舒手腕上的力量,能感受到秦舒腳步的堅定,反倒是她自己,步子搖搖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
秦舒總是這樣,莽撞熱忱、真誠黏人,時不時示弱撒嬌。
和她商凝一點都不像。
商凝想讓秦舒停下,告訴她:“秦舒,你拉錯人了。”
秦舒看着彎腰喘氣的商凝,覺得有些誇張。“你身體素質怎麼……這麼差。”說到後面幾個字,她的聲音弱了下來。她看一眼剛才的路程,“這也不遠啊。”
“難道是跑得太快了?沒有吧。”
秦舒替商凝順氣,感受到一片柔軟,問:“你穿了幾件衣服?”
商凝将手伸給她,秦舒的臉“唰”的一下子變成粉白色,向上斜四十五度仰着頭。
雖然、雖然是商凝向自己伸手的,雖然操場上沒什麼人,雖然大家都是女生……
秦舒小心翼翼地牽着商凝的手,大拇指不自覺地在商凝的無名指上摩擦。
明明沒比自己矮多少,怎麼手掌這麼比自己小了一圈?應該是骨架小。
商凝似電流穿過全身,吓得她連忙站直身,看着秦舒微紅的臉,嘴唇微張又合上,實在不知道說秦舒什麼好。商凝甩開秦舒,說:“四件。”
秦舒:“啊?”
“我将手遞給你,是讓你翻袖口,看我穿了幾件衣服,不是……”
不是讓你牽的。
秦舒這下臉像是被潑了紅油漆,抓着商凝的手腕數起衣服來,“嗯,四件。”
商凝:“……我剛才說過了。”
秦舒仿佛那個塊燙手山芋,放下商凝手腕後手足無措起來,最後尴尬地捂着臉,說:“對不起。”
“沒事,大家都是女生。”這話不知是不是安慰,商凝雙手插兜,臉上看不出情緒。
秦舒愣住了,然後結巴地“哦”了幾聲。
二人繼續在操場上走着,一句話不說。秦舒覺得有些尴尬,開始找話題:“元益清那個滑跪是意外嗎?”
“是。”
“看不出來啊。”秦舒雙手背在身後,身子忍不住往商凝身上靠,“你覺得我演的怎麼樣?”
“很好。”商凝說。
“真的假的~你不會騙我吧。”
玉蘭花的花期很短,站在枝頭上璞玉一般的玉蘭花,不多了。
商凝還沒來得及拾一朵完整的玉蘭花,就落得差不多了。
枝頭上的玉蘭花開得完整,商凝又舍不得折下來。
淡淡的清香随着風入了肺腑,商凝打了一個冷顫。
“冷嗎?”秦舒問。
商凝搖搖頭。
秦舒看商凝不說話,用肩膀輕輕撞了她一下,“商凝,商商~”
商凝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停下腳步,閉上眼睛深呼吸,然後看着秦舒一字一頓道:“很、好。”
秦舒臉上的绯紅還沒有褪去,目光飄忽不定卻總能落在一個人身上。她摸了下鼻尖,說:“好吧。”
當然好,怎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