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邱的昙花吸引了不少人,其他班的學生都想來目睹昙花的風姿。這些人中就有孫陽。
孫陽剛準備下樓,連昙花的影都沒看到,人就被商凝拽到空教室裡抵在牆上。
商凝先發制人,“你說,那水怎麼這麼淺。”
商凝這話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了,她用美工刀狠狠抵着孫陽的喉嚨,孫陽被吓地說不出話。
商凝:“孫陽,你怎麼這麼賤呢。”
“你……你想幹什麼。明天就要高考了,你你想坐牢嗎?”
商凝嗤笑一聲,手上的力氣更大了,“這裡有沒有監控。拉上孫大少爺墊背,也不錯。”
孫陽心虛地說:“你知道了?”
商凝用圓珠筆狠狠紮了孫陽的大腿,“你以為你為什麼會掉進水裡!”
商凝這人真是瘋子!
“啊!”孫陽急了:“她現在又沒事!我又沒幹什麼!”
“你真該慶幸她心大。孫陽,你最終目的不就是我嗎。你如果再不老實,咱們魚死網破,好不好?”商凝的聲音輕飄飄的,卻讓孫陽不寒而栗。
“昙花一現。花是這樣,人命也可以一樣。”商凝望着外面的天說。
“我什麼都不幹!!我跟她有沒有仇!”
商凝并不打算善罷甘休,“哈。”
媽的,這死女的能不能别笑了!
“可你跟我有啊。孫少爺這麼厲害,明天考試之前,該不會花錢找人扇我,搞我心态吧?”
商凝隻是随口一說,但這事孫陽在中考時還真幹過,隻不過被扇的是跟他有過節的男生。那男生到現在都沒懷疑是孫陽。
孫陽自認這事沒有外人知道,商凝是怎麼知道的?!他又想到,沒人見過商凝的父母,這讓商凝看上去很神秘。孫陽腦中立刻閃過無數狗血庸俗的劇情,對商凝瞬間害怕起來。
“我發誓!就你們要高考,我不考?”孫陽腿都在哆嗦,看到門外巡樓的狼王,他立刻大喊一聲:“狼……主任!”
商凝放下美工刀,任孫陽躲在狼王身後。狼王一看這情況就知道不對勁,商凝臨走前丢下一句:“老實一點,對你自己好。”
狼王質問道:“怎麼回事?”
“沒事,沒事。”孫陽驚魂未定,心道:“這個瘋子。”
文科生和理科生在不同的學校考,文理生考完的安排也不同,秦商二人這三天依舊沒有碰面。但二人很有默契,都沒有找彼此。
新中的文科班大多是學曆地政的。他們下午考完一回校,發現自己的家長都捧着一束花等着自己。樓上的書紛紛揚揚落下,随之而來的,是收廢品的大爺大媽們。
新中今年不做考場,所以高一高二不放假。廣播放着畢業季經典歌曲《起風了》,高一高二的扶在欄杆上,對畢業了的學長們喊道:“金榜題名!”
任意高興地沖這些學弟學妹們揮手,但很快冷靜下來。她懷顧一周,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其實沒有想象中的激動。
莊子毅拿着橫幅,對任意喊道:“任意,你筆記要被偷了!”
“我要那些東西幹什麼。”任意望着他手裡的橫幅,莊子毅和李壯拉開橫幅,隻見上面紅底白字的标語:離開我誰還把你當小孩~~~~
這幾個撥浪号怎麼看着賤兮兮的。
“這能貼嗎?”任意問,莊子毅指了指樓上,五樓的标語尤為引人注目:這個b學,誰愛上誰上!老子不奉陪了!
任意:“……挺好的。”
“啊啊啊啊!”莊子毅拿着橫幅三步一後退,任意被吓了一跳,不耐煩地說:“你又叫什麼?”
“蝴蝶,你胸口有隻蝴蝶。”莊子毅看着那隻藍白相間的蝴蝶,“不行,太惡心,我想去收拾書。眼不見為淨。”
任意撥了幾下蝴蝶的翅膀,發現趕不走,就讓它趴着了,“多好看,沒眼光。”
一樓的幾個人都在對比誰的橫幅有意思,李壯指着遠處,說:“任意,有人找你。”
一衆人群裡,穿着黃色衣服的女人引人注目,手上舉的牌子刻着“任意”二字。
任意走過去,女人将花遞給她,解釋道:“你姥姥在八個月前在我們店裡訂了這束花,拜托我們在你高考結束的時候給你。”
難以言喻的情感澀了任意的眼睛,栀子花香濃郁,吸引了她胸口的蝴蝶。任意接過花時,蝴蝶飛走了。
商凝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心道:“結束了。”
高麗走到她面前,将一捧花遞給她,說:“裡面的花一共六朵,一班的老師一人給你挑了一朵。雖然看起來不太和諧,但别人有的咱們也有。”
商凝接過花,“謝謝老師。”
“沒事,進班收拾東西吧。”高麗說。
商凝沒有收拾書,而是在校園裡一直走,走到黃昏,走到人去樓空,聽了幾個小時的《起風了》。
商凝才發現,自己對學校不是很熟悉,看着學校裡的人多了起來,心想:“都考完了。”
我曾難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夢話
不得真假不做掙紮不懼笑話
我曾将青春翻湧成她……
“商凝!”
廣播裡的全損音質與熏風短暫交錯,秦舒跑過來把她抱起來轉了個圈。商凝身上穿的還是秦舒給她買的裙子,裙擺蹭過秦舒的衣襟,像是在做不舍的道别。
“你怎麼在這?”商凝問。
“給你發消息你也不理我,我就知道你在這!”秦舒說着把手裡的花塞進商凝手裡,“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花,覺得挺好看的,就買給你了。”
商凝看着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柔,“這是白姜花。”
“秦舒!”秦娟看到二人站在一起,渾身發毛,直拍着方向盤。
秦舒一臉天真,問:“媽,怎麼了?”
商凝推搡着秦舒,将她往東門方向推,“阿姨找你肯定有事,你先去吧。”
秦舒捏了捏商凝的臉,“等我昂。”
商凝看着秦娟一記手刃劈下,看着秦舒倒在座位上,看着秦舒被鎖在車裡。
秦舒走到商凝面前,似乎十分滿意:“你還算講信用。”
她什麼都不知道。
“希望你繼續履行承諾。”秦娟說。
我曾将青春翻湧成她
也曾指尖彈出盛夏
心之所動 且就随緣去吧
商凝擡頭,眼睜睜看着秦娟的車子越來越遠,風吹動了她手裡的花。
白姜花的花語是,将記憶永遠留在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