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姐,我以後跟你解釋。你千萬别跟我媽說,你帶我出去。”
顧亦聽着秦舒的語氣不太對勁,“好,你先别急,告訴我你在哪?”
秦舒急得哭出來了,“我不知道!我在酒店,應該在頂樓,門口還有保镖。酒店有廚房,是公寓式酒店,應該在繁華地帶,我出不去!亦姐我求你了,你幫幫我!我……”
“秦舒!”秦娟突然近來,奪走手機拍在服務員身上。
“小舒,小舒?”電話那頭的顧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一秒她就聽到了秦娟的聲音:“秦舒玩遊戲玩輸了,騙你的,别在意。”
顧亦:“我說呢。阿姨我這邊忙,先挂了。”
秦娟提醒服務員,“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三餐也不要送,酒店有廚房。”
秦娟像下達命令般對秦舒說:“明天晚上飛往英國。”
秦舒看着手機熄屏,秦娟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後離開。
秦舒仿佛掉進了無盡無休的黑暗中。
有誰?有誰能幫幫我。
夜晚,秦舒趴在窗邊不敢合眼,萬一、萬一顧亦來了呢。秦舒現在隻能祈求商凝别走。
黑夜漫漫,一架私人直升機出現在了半空。顧亦兩姐弟站在艙門邊,郭哲瑾坐在駕駛位上,問:“顧亦,你妹妹在哪?”
“應該就在這附近。”顧亦隻能定位到這裡,顧钰四處看着,突然指着前方的一棟樓,說:“姐,是不是那棟?”
顧钰指着的那棟樓,頂樓房間的燈在快速的明暗變化。顧亦讓郭哲瑾停在那棟樓旁邊,呼嘯的風聲實在是吵鬧。秦舒等不及了,她預感秦娟可能很快就來了。窗戶都被鎖死了,秦舒迅速跑到廚房,玻璃窗隻露出一條縫隙。秦舒拿着刀劈向窗戶,作用力震得她手臂生疼。
玻璃窗上砸出一個口子,秦舒附在玻璃開口上,硬生生給自己撕出一塊空間。
“秦舒!”
秦娟趕到時,秦舒雙手滴血,疲憊不堪地望着她。
“别過來。”秦舒指着下面說,“不然我就從這跳下去。”
“不會的。你不會幹這種傻事的。”秦娟冷汗直出,剛向秦舒走一步,她便一隻腳懸在窗外。
“小舒!小舒!!”顧亦攀在繩梯上,對着秦舒喊道:“别做傻事!姐來了!”
顧钰向下望去,對郭哲瑾說:“再近一點!”
秦娟看清來人,忐忑地說:“顧亦,你别理她!她不可能跳下去!這是我們母女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說着她便向秦舒走去,在她指尖即将碰到秦舒時,秦舒跳出窗外向顧亦伸手,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聲音:“亦姐!!!”
顧亦早就準備就緒,晃着身子擺動繩梯,向秦舒伸手。
有驚無險,兩人的手死死地抓在一起。
秦舒手上的玻璃渣嵌在顧亦掌心,顧亦吃痛地沉了下肩膀。秦舒反應迅速,條件反射般攀上繩梯。顧钰在上面接應好二人,立刻收了梯子。飛機上的四人無一不後背發涼。
郭哲瑾喋喋不休地抱怨:“”顧亦,我要是再幫你我就是狗。我tm才回國!剛拿到駕駛證多久你就帶我來幹這麼驚心動魄的事!我爸要是知道絕對停卡,tmd你和你妹最好是上輩子救我狗命了!”
秦舒看着越來越遠的秦娟,還沒反應過來就挨了顧亦兩巴掌。
郭哲瑾聽着這巴掌聲愣是哆嗦了兩下,不敢再吭聲。
顧亦驚魂未定,扯着秦舒的領子質問:“你tm瘋了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那是幾樓?十八樓!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要從十八樓跳下去!!?你要是死了,九泉之下我怎麼跟叔叔交代!他就你一個女兒!”
顧钰剛搭上顧亦的手,被他姐一個眼神吓得畏畏縮縮:“你也滾!”
“還tm徒手撕窗,你就慶幸那玻璃質量不好吧。真是長本事了。”顧亦送開秦舒,顧钰見他姐語氣軟了下來,連忙追問:“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橫跨大半個中國來到這?”
顧钰倒吸一口涼氣,拔出顧亦掌心的玻璃渣,“姐,沒事吧?”
“小傷。”顧亦擺了擺手,看着秦舒,有點力不從心:“接下來去哪?”
“回家。”秦舒麻木地說,“回我住的地方。”
“顧亦你還好意思說你妹,你幹的事也沒好到哪去。”郭哲瑾見縫插針補了一句。
“郭哲瑾!”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郭哲瑾見好就收,轉頭安慰秦舒:“沒事,小妹妹,你姐也是擔心你才打你。”
顧亦看着秦舒,有些無奈,脫下外套扔在秦舒身上。秦娟來電,顧亦直接挂了。秦娟又打過來,顧亦冷着臉把手機關機了,對秦舒說:“沒事。”
秦舒胳膊上、手上全是血,郭哲瑾皺了皺眉頭,說:“要不要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這麼重的血腥味。”
“忍着。”顧亦冷不丁地說。
郭哲瑾:“我真是操了!有你這麼求人辦事的嗎!”
顧钰安慰着郭哲瑾,“哥,你消消氣。”
顧亦看秦舒兩眼呆滞,拍着她肩:“沒事了。”
秦舒搖着頭,“多久能到家?”
“大概兩三個小時。”郭哲瑾接了一句,又道:“小妹妹要不你先睡一會吧。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以為有病呢。”
“郭哲瑾,你最好永遠在天上呆着。”顧亦冷冷地說,“小舒,你這幾天沒合眼吧,睡一會兒。”
“不、我要醒着。我要找商凝,我要找她。”秦舒雖然這麼說,但雙眼很快合上,嘴裡含糊不清地說着什麼。
秦舒醒來看自己在酒店裡,心裡除了震驚還有恐懼。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看着被包紮好的傷口,才舒了口氣。
逃出來了。
顧亦從門外端着飯進來:“醒了。”
“姐,我現在在哪?”秦舒掀開被子,沒走兩步便暈頭轉向。顧亦扶住她,“這是我朋友開的酒店。阿姨目前找不到你,你現在太虛弱了,先吃點東西。”
秦舒擺了擺手,“帶我回小區。”
每踏上一級台階,心髒便跳出來一分。
“商凝!開門!我是秦舒!開門!”秦舒敲着商凝家的門,敲了半天沒人答應。秦舒從隔壁門口的地毯下拿出鑰匙,門開了。
房間死寂,一點不像是住人的樣子。秦舒裡裡外外找了個遍,最後回到商凝的卧室。
秦舒站在偌大的房間裡,四處看了看。
好像什麼都沒少。
“秦舒。”
秦舒聞聲回頭,是岑莜。
岑莜單手扶着門框,上下打量着秦舒,眼裡的疑惑轉瞬間變成厭惡,“我有事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