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凝跑了荊南最好的幾所寵物醫院,在得到一緻的答案後安心。商凝随手買了一輛嬰兒車,把肉片放在車裡推着。
雲尤靜和秦舒發生了什麼,看來真要好好問一問。商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突然腰上狠狠受力,連人帶狗被攬了過去。
“你瘋啦!”秦舒心急如焚地質問商凝。前方傳來車主的怒罵聲,“我看你是找罵,過馬路能不能看着點路。”秦舒松開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緩過來的商凝支支吾吾地說:“狗,小狗……”
“沒事。”秦舒拍了拍嬰兒車。
看到金桂沒事,商凝真摯地說了一句“謝謝”後推着肉片轉身就走。
秦舒心情還沒平複下來,又快步追上人,問:“你剛剛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商凝自顧自地走,不理她。
“诶,你别不理人啊。”秦舒抓着商凝的胳膊問,商凝吃痛。
秦舒立馬松手,“對不起,你胳膊怎麼了?”
那深淺不一的紅印在商凝白皙的皮膚上尤為刺眼。
胳膊?
商凝低頭撇了一眼後,漫不經心地說:“過敏。”
秦舒:“……”
“我們這麼久沒見,你怎麼不問問我上個月幹什麼去了?”秦舒企圖逗商凝說話。
“不問。”商凝問。
秦舒雙手背在身後,悠然自在,“搬家、搬工作室。”
商凝:“。。。”
秦舒替商凝推開店門,看到地上殘落的花瓣,問:“怎麼回事?”
“肉片踢的。”商凝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它?就它?”秦舒語氣間透露着不相信。
秦舒彎腰收拾殘局,可惜了這麼好的花。
“你幹嘛?”
“當然是在幫你收拾,你不會還想效仿林妹妹吧?”
“不行嗎。”商凝反問。
“好好好,花我給你留着,這些碎了的花瓶我可就扔垃圾桶裡了。”
商凝把金桂放在窩裡,“随你,小心劃到手。”
秦舒的手突然一顫,她擔心我受傷。
這是……關心我?!不知不覺憨笑起來,不自覺地用手刮刮自己的鼻尖,腼腆又秀澈。
這一切商凝都看在眼裡,看着自顧自收拾的秦舒,商凝心想:“她很容易害羞嗎?”
放進垃圾桶的玻璃渣、被拾起的花瓣、随意飄動的發絲、上翹的眼尾……商凝眼裡的一切突然虛化,玻璃渣相碰的聲音無比沉悶,秦舒也離她越來越遠,變成黑白。商凝看着自己再空中扭曲浮動的手,心想:“溺水了嗎。”
秦舒已經收拾好了一切,她走到商凝面前,勾過商凝的珍珠腰鍊,說:“一起吃飯呗,我請你。”
商凝麻木地向上踱了兩步,眼神沒有聚焦。
秦舒立刻發覺她不對勁,抓着她的肩膀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秦舒關切的聲音像是泡在水裡,空靈又虛浮。商凝閉上眼睛不看她,表情掙紮又痛苦。然而這種神态并沒在商凝臉上停留太久,“你為什麼要來找我?”
“你剛才怎麼回事?身體沒事吧?”秦舒問。
商凝又開始頭疼,幾乎是央求秦舒:“老毛病,别問了。”
秦舒低頭玩着她的腰鍊,将腰鍊一圈一圈地繞在無名指上,低頭認錯一般。“你不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
“我不知道。”
秦舒聞言松開腰鍊,商凝盈盈一握的腰肢與她的手掌緊緊貼合。秦舒一字一重音,“你知道。”
長年累月的胃病和軀體化将商凝的身體素質每況愈下。商凝情緒悄悄激動,便是長久地疲憊。
“我現在不舒服,想要休息。”商凝深呼一口氣,垂下眼睛,輕飄飄地說:“你走吧。”
“我為什麼不能陪着你?”秦舒氣急反笑,看商凝一言不發整個人都要炸了,“要走你走。”
商凝幾乎是用一用憐憫的眼神望着她,要轉身時秦舒連忙拉住人,商凝手腕凸起的骨頭像是一根針刺進了秦舒心裡。“我走。”
“我剛才口不擇言,說得是氣話,你别當真。”
“你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算我求你。”
秦舒扶商凝坐在椅子上,委身道:“上次給你看店,你說有償,能不能肉償?”
秦舒見商凝沒有反應,低頭在她唇邊親了一口。商凝默許秦舒的動作,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環扣,看着她掀開門簾離開,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樣。
商凝彎腰捂頭,躲不掉,好不了。
梅雨季一般潮濕的痛。
風鈴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