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趕到醫院時,秦舒正拿着商凝染血的斷镯和平安符手繩,失魂坐在長凳上。
顧亦按着秦舒的肩,“人已經讓顧钰去找了。”
不多時,顧钰帶着岑莜出現在醫院。
“怎麼回事?”岑莜掐着秦舒的肩膀問,“我問你怎麼回事!别跟死了一樣不說話!”
顧亦拉開她,“這話你不應該問問自己嗎?”
“你!”岑莜憤怒地看着顧亦,眼淚率先流了出來。
顧钰在一旁勸着岑莜,“你也受着傷,去包紮一下吧。”
岑莜:“小傷。”
“誰是病人家屬?”護士從搶救室出來,“病危通知書簽字。”
岑莜指着秦舒,說:“她。”
護士:“請問和患者是什麼關系?”
岑莜:“愛人,還沒領證。”
護士一時失語,然後道:“抱歉,同性情侶在國内無法......”
“你們院長在哪?”顧亦打斷護士,奪過病危通知書:“帶我去找你們院長 ,就說顧亦找他。”
“好的,請跟我來。”護士帶着顧亦上樓。
岑莜捂住雙眼,無力地靠在牆上。
在場那麼多人,竟無一個人能給商凝簽字。
幾分鐘後,顧亦帶着簽了字的病危通知書回來,“繼續救!”
在場沒有一個人離開,就連生蘭也站在一旁。搶救室的燈亮着,所有人度秒如年。
手術曆經十小時,搶救室的燈滅了。
主刀醫生出來時疲憊地感歎:“這小姑娘命真大。”
岑莜沖上去問:“醫生,怎麼樣了?”
醫生簡明扼要:“小腿骨折,肋骨斷三根,内髒破裂。命是撿回來一條,但能不能醒過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好好好......”岑莜送了口氣,向後靠在牆上,“救回來了.....救回來了......”
岑莜激動地眼淚奪眶而出,用手抹了眼淚,“多謝多謝醫生,辛苦了。”
醫生已經累得說不出一句多餘的話,擺擺手。在他人的攙扶下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秦舒低頭看着那條綠色的手繩和碎掉的镯子。手繩明明是好看的墨綠色,卻被鮮血浸得看上去很違和,鐵質的平安符吊墜混着血,隐約能聞到一股腥味。
岑莜幾個小時精神高度緊張,已是疲憊不堪。她看着手繩和镯子躺在秦舒沾滿血的手掌裡,閉上眼睛說:“手繩不是她的。”
“平安符手繩是她替你求的。”岑莜聲音顫抖,“還真救了你一條命。”
“那個,”生蘭打破安靜,“沒我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在場的人沒幾個人認識她,生蘭見沒人理她,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顧钰勸岑莜,“你先去檢查一下,然後去休息吧。”
岑莜深呼一口氣站起,離開時顧亦攔住她:“我不管你和張宇軒有什麼恩怨,他現在在我手裡,你老實一點。”
岑莜轉着眼珠,顧钰替他姐補了一句:“我姐不會讓那人好過的。”
岑莜:“還有什麼要說的,一并交代。”
“有。”顧亦直言不諱,“那位叫任意的律師,目前還沒有找到。”
岑莜快速眨着眼睛,“多謝。”
顧钰在等到顧亦的眼神認可後,跟着岑莜離開。
等岑莜離開,顧亦問秦舒:“你現在能告訴我怎麼回事了嗎?”
秦舒雙目失焦,雙唇龛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顧亦一眼看出不對勁,“你嗓子怎麼了?”
秦舒搖着頭,表示自己沒事。
商凝被推了出來,護士提醒:“請辦一下住院手續。”
“多謝。”顧亦跟着護士離開。
等到所有人離開,秦舒從長凳上滑落,縮在角落裡無聲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