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亞波羅等待着敵方反應。
黑暗巷道裡,一根路牌被折斷後飛出,堪堪擦過迪亞波羅身前。
Dio的表情帶有幾分得意,胸口有正在愈合的血洞,但很顯然比剛才的狀态好了很多,叉着腰慢條斯理走出來。
裡蘇特的伏擊還不夠,但這跟計算好的不同。
“光靠陷阱還殺不死他。”
承太郎站在原地沒動,鞋底踩得很穩,手插在外套兜裡陳述客觀事實,白金之星正把沾着Dio鮮血的拳頭收回來。
這次伏擊出現了别的因素。
“迪亞波羅!你猜我為什麼向你展示我的時間停止?!而你們兩個聯手都沒法戰勝我?!”Dio一擺脫狼狽,得意于實力的情緒就暴露出來,開啟了對眼前敵人的言語炫耀,仿佛承太郎和迪亞波羅已經黔驢技窮。
“那是因為這些年我的傷口已經獲得了恢複,而‘世界’的能力也變得更強,從十幾年前隻能暫停十一秒,到如今可以暫停近十八秒,這是我對時間有了新領悟之後得到的成果,你們的替身都隻能屈服于我之下,哪怕知道替身能力的真相,也不可能比得上我!我Dio已經達到了真正的無敵!”
Dio摸着脖子上的切痕,展示他新獲得的力量,氣勢翻了一倍。
按迪亞波羅的猜想,吸血鬼會在失血後陷入無法行動的窘迫,但他突破裡蘇特設下的困境,從原本用作誘餌的運血車裡獲得補充,令傷口複原,以更強姿态卷土歸來。
非常糟糕,但迪亞波羅也不是完全沒料到這種情況。
Dio在埃及時還未完全恢複,他那顆頭之下是喬納森·喬斯達的身軀,既然已經逃離敵人追蹤,吸血鬼必定尋找了各種方法來讓頭身融合完整。
不知道吃了多少人,才讓吸血鬼恢複成這個樣子。
“時間是萬物尺度,是命運流動世界裡丈量一切的準則,隻有獲得最多時間的人能獲勝,也隻有獲得最多時間的人可以遠離死亡。迪亞波羅,我清楚你對時間的操控也有極限,因為你隻不過是壽命有限的人類而已。”
吸血鬼渾身染血,站在人煙稀少的羅馬街頭露出笑容,尖銳五指摳爛了自己猙獰的臉,腥味順夜風吹來。
同樣作為時間系替身使者,最需要把握的一點就是“時間的上限”,Dio憑借迪亞波羅剛剛的攻擊動作迅速摸清了情況。
真是不妙。
“承太郎,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就憑你那多年不用的替身,根本不可能是我Dio的對手,更何況你還有了女兒,被這些無關緊要之人絆住的你,早就已經不及當年強了!”張狂的吸血鬼轉頭朝着另一個人挑釁。
他說的沒錯,空條承太郎近年奔波于替身追蹤、調查Dio,替身能力已經漸漸生疏,他本身也不是愛參與這些麻煩事的人,由于極少使用白金之星,如今能停止的時間上限,最多也不過兩秒而已。
兩秒,這段時間裡空條承太郎可以在“時間停止”的世界裡保持清醒,然而即便加上迪亞波羅可以删除的時間,兩個人合力也趕不上Dio的十八秒。
Dio如今所能掌控的時間超越他們。
更何況,迪亞波羅的替身绯紅之王與“世界”和“白金之星”類别不同,它隻能令時間進入無比遲緩的狀态,并從中選擇一部分“現實”删除剪斷,令因果線流向自己想要的方向。
無法阻止時間按順序流動,但可以消除時間中“對迪亞波羅不利”的片段,導向“對迪亞波羅有利的結果”。
删除時間隻不過是绯紅之王能力的表象,因此他還會配合觀看未來的墓志銘(Epitaph)使用替身之力,在謹慎的狀态下獲取勝利。
Dio變強,能夠暫停的時間越來越多,如果再任他延伸下去,恐怕就連迪亞波羅也無法看到Dio所能觸及的未來。
不愧是喬斯達家族的世仇,這麼些年不見,吸血鬼已經成長到了令人擔憂的程度。
“神用時間懲罰生命,所以我Dio才選擇超越生命成為不死之軀,但你不同,你已經老了,承太郎!這就是壽命有盡頭之物的可悲!”
Dio張開健壯的雙臂,因為攝入充分血液而令傷口快速愈合,獠牙在月色下白得發寒,露出他音調奇怪的笑聲。
“你會越來越老,越來越弱,破綻百出,直到被捏住把柄擊潰的那一天,我Dio已經看到了你染血的命運!”
被提到名字的承太郎沒說話,也沒露出表情,因為他知道在強敵面前哪怕暴露出一絲一毫内心,或是袒露出一丁點情緒,都會成為緻命威脅。
“然後我Dio将得到如聖靈般的至高之權,就此前往天堂,我的精神将不斷進化,直抵時間盡頭!”
Dio有某種計劃,迪亞波羅這些年也有所耳聞。
他或許找到了某種讓替身獲得大幅進化的方法。
果然,必須得把他除掉,不管那個“方法”的真相究竟為何。
承太郎的白金之星一把将汽車掀起來,粗暴地砸到旁邊巷子口,把那對差點過來看熱鬧的情侶吓得奪路而逃。
“不管你有什麼進化的方法,今夜你都必須死在這裡。”擁有最強替身的黑發男人冷靜開口。
Dio勾起嘴角,興奮中帶了點嗜虐煩躁,看着眼前該死的喬斯達血統撲克臉,旁邊的迪亞波羅也同樣沒表情,保持着一模一樣的理智與冷靜态度。
他最讨厭不會被輕易操控情緒,又一闆一眼的人!偏偏還出現了兩個!
“我還以為隻有喬斯達家的人死不認輸,沒想到你也是如此的好強啊,迪亞波羅,我本來給過你機會!但你非要和我作對,那就看看你們兩個孱弱的替身,如何屈服于我的‘世界’吧!”
吸血鬼大笑着微微屈膝,随即爆發出巨大力量,一躍上到四樓住戶陽台,鮮豔身形居高臨下地看着底部人類。
“我Dio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雜魚,我親眼見過并招募了許多替身使者,因此我大概可以猜到你的替身能力真相,迪亞波羅,你能看到未來,并以此幹涉時間!”吸血鬼銳利視線射來,将迪亞波羅的替身能力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迪亞波羅紋絲不動,仿佛根本沒聽懂吸血鬼說什麼話一樣。
替身戰是心理戰,對敵人的刺激表露情緒也會成為緻命傷。
“然而,我還從一些細節裡推斷出了你的能力缺陷,你大概隻能看到一張圖,沒錯,迪亞波羅,你眼中的未來畫面是二維而非三維!你并不具備可以直視命運終點的‘全視之眼’,僅僅隻能看到未來的一角而已。”
吸血鬼猜得沒錯,墓志銘有缺陷,隻能看到局部靜止畫面,迪亞波羅曾經就是因為這個缺陷忽略了布加拉提的反擊,從而失去蟲箭。
“你無法看到完整未來的弱點,會成為你的敗筆,你無法成為真正掌控未來的神,但凡有不确定,都會成為威脅!”
Dio放完話後轉過身,看起來決定拉遠距離戰鬥。
迪亞波羅沒動,但承太郎微不可察地向前傾斜了身體。
他能看出Dio逃跑的想法,如果讓吸血鬼在這裡消失,不僅羅馬城會遭殃,已經進化至能夠停住18秒時間的“世界”,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這非常危險。
還沒等白金之星做出什麼反應,吸血鬼一躍至高空中,像隻暗夜滑翔的蝙蝠,迅速與兩人距離拉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