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君,”森鷗外笑容勉強,将合唱部的宣傳單鎖進抽屜最深處,“加入網球部吧。”
“鍛煉鍛煉,對身體好。”
——回憶結束。
加白彌梓恍然大悟,原來他加入的是網球部啊。
不過他完全沒有關于網球的記憶。等下,冰帝的網球場在哪啊?學校裡有這個地方嗎?
少年沉默的時間過于長,班長有些擔心地晃了晃手:“加白同學?”
“……沒什麼。”
加白彌梓沉默着,目光虛虛望向教室後門,又虛虛遊移到窗外:“……班長,我想問你件事。”
“嗯?什麼事?”
“被社團開除的話,會留級嗎?”
“……啊?”
-
工作日的傍晚于東京街頭漫無目的地閑逛,加白彌梓還是第一次這麼悠閑。
他從學校出來後就脫了校服外套,拽着領帶往下松了松,又解開兩粒扣子,才覺得沒那麼緊繃。
在聽到加白彌梓說自己似乎可能好像也許——從來沒參加過社團訓練時,班長大腦當機了。
要是别的社團就算了,偏偏是奉行絕對的實力主力、絕不徇私的網球部。她都能想象到網球部那位唯我獨尊的部長在加白彌梓的社團評分上重重寫下「極差!不合格!」的畫面了。
班長哽咽:“加白同學,我,我一定會努力幫你跟老師解釋的。”
她握着拳熱淚盈眶:“就算真的留級了,你也千萬不要放棄治療啊!”
加白彌梓:“……”
加白彌梓:“……謝謝?”
加白彌梓覺得班長對他誤解有點深。
他對上學的執念并不大,就算真的考不上高中,那也沒什麼大不了——
“………………”
嘁,混蛋玩意兒,火氣上來了。
心情糟糕的加白彌梓準備随機挑選一家餐廳,進行一場滅絕人性的進食。
他默念着「小公雞點到誰我就選誰」,然而剛念到一半,前路突然被堵住了。
黃黑警戒線将周圍五米圍起,兩輛警車停靠在一旁,上面的警示燈還在閃爍。站在邊緣的加白彌梓眼尖地瞥見了證物袋中染血的匕首——以上種種都在表明這裡發生了一起惡性傷人事件。
事件已接近尾聲,嫌疑人被警察不動聲色地圍起。在所有人的中間,站着一位年紀跟他差不多的黑發藍眼的少年,正一臉笃定地朝面前神色慌張的成年男子說着什麼。
那少年一錘定音:“你的不在場證明不成立,佐山先生,你才是真正的兇手。”
加白彌梓抱臂站在角落旁聽,大概弄清楚了前因後果。
非常常規的情殺案。該男子因愛生恨,利用機關将同性别的前任殺死在了他們曾經最愛一起來的咖啡店的衛生間中。
據說兇器捅穿了頸部大動脈,血濺三尺高,滿屏馬賽克。
在少年偵探的咄咄追問下徹底破防,男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早已準備好的警察走到他身後,對着手表報出時間,拷住了男子的雙手。周圍響起對少年偵探的贊歎。
加白彌梓注意力全不在此。
他一眼沒看那意氣風發接受衆人贊美的少年偵探,也沒看被警察拷走的悔恨不已的兇手,無視了周圍來來往往兇神惡煞的條子,更不在意那位據說腦袋和身子慘遭異地戀的被害人。
加白彌梓點開備忘錄,一排排文字映入眼簾。
「B.短期完成:
——012.開一家店
——025.創業(無論失敗)」
咖啡店門口,承受了飛來橫禍的店主跌坐在地,手上還攥着洗碗布,失魂落魄,完全接受不了事實,看上去整個人都要碎了。
忽然,一片陰影落在他面前。
店主擡頭先對上了一雙眼尾上翹的貓眼。陌生的漂亮男孩插着兜居高臨下,朝他揚了揚下巴:
“賣不賣?”
短暫的為眼前人愣神後,店主勉強擠出一絲苦笑,“謝謝,但是我年齡大了,幹不了男模那個工作了。”
加白彌梓:“?”
他後退三步,匪夷所思:“我問你店賣不賣。”
誰問男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