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祈瑞被牢牢拷在椅子上，前方是一盞明亮的的大燈，極刺眼的光直直射向他整個人。
燈光旁，是負責審訊的兩位人員，都穿着監察隊的衣服，言語犀利。
“祈博士，你認罪嗎？”
這是直接就給他定了罪名，祈瑞淡淡笑着，鎮定自若反問，“我倒是不知道我犯什麼罪了。”
看到他這副絲毫不認的樣子，其中一位顯然被氣了，他拿起桌子上的一疊文件，使勁晃了晃，像是耀武揚威。
“看到沒，這都是你的罪證，我勸你還是盡早承認，說不定能少坐幾天牢。”
“是嗎，那你說說，我都抄襲什麼了？”
“嘿！你自己做了什麼...”
旁邊稍沉穩的同伴攔住了他，伸手拿過文件，數落着祈瑞的罪證。
“一年前參賽的藥劑，最近成功率高達99%的藥劑，均是抄襲的韓博士，而抑制劑，則是你背着蕭博士在實驗成果上署了你的名字。”
他合上資料，嚴肅看向祈瑞，“證據确鑿，那兩位大人物都已經出來指認了，你還不承認嗎？”
“你确定藥劑跟抑制劑都是他們的成果嗎？”，祈瑞依舊是淡然的模樣，意味不明地問道。
脾氣暴躁的人已經不耐煩了，“當然，這還能有假，難不成還是你這個外城平民的？”
稍沉穩的人隐約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對勁，但還是穩住心神，回答了确定。
“嗯，好吧，我承認。”
事已至此，監察隊明顯是已經給祈瑞定了罪，就算是想解釋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于是他從善如流地承認了。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一個人匆匆進來，湊過去悄悄說了幾句話，然後三人就一同出去了。
很快，透着光亮的門口進來了一道身影，他頗為新奇地看了被烤起來的祈瑞好幾眼，沒心沒肺開口。
“哎，幾日不見，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是蕭闫端。
祈瑞面無表情，冷眼看向他，“别裝了，蕭闫端，或許我應該叫你，”
“韓博士。”
清脆的鼓掌聲悠悠響起，“蕭闫端”重新挂上了親和的笑容，分明是相同的長相，渾身氣質卻完全變了個樣子。
他語氣溫柔，“居然這麼快就猜到了，是因為我指認了你嗎？”
祈瑞被拷在椅子上的手動了動，沒有就着他的話說下去，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蕭闫端不會記得是我幫他撿起了資料，而你在圖書館見到我的第一眼...就認出了我。”
韓博士思考了所有的可能，但唯獨沒想到隻是因為這個，他對自己的演技還算有信心，不免感到荒謬。
“哈，就因為這個？”
這副說辭顯然是承認了，祈瑞沒有猜錯，真正的蕭闫端果然是從圖書館開始被換掉的，那麼蕭暮在宴會上的種種表現也就能解釋清楚了。
他早就察覺到了自己哥哥的變化，或許也因為這個，他才會...意外跌入裂縫。
活着從裂縫出來後，他更是為了自保而選擇裝病蟄伏，畢竟，誰會想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會有這樣的心計。
不過單憑蕭闫端記得他還不能确定，真正讓祈瑞确定的是他對藥劑的了解程度。
根據在當初大廳裡聽到的對話，蕭闫端分明是從别的領域轉來，但短短時間内，他不僅變得對藥劑侃侃而談，還破解了抑制劑的關鍵配方——晶石。
如果不是人被換掉了，祈瑞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輕易做到，當然，除了他這個例外。
“最初在異人培養所遇見蕭闫端時，他手中拿的是最基本的資料，而短短幾天，他卻變得對藥劑頗為了解。”
祈瑞淡淡說着，目光平靜地望向臉上帶笑的男人。
韓博士的語氣依舊溫柔，但卻有掩蓋不住的殺意，“居然是在這疏忽了，虧我還以為是他的資料裡...寫了什麼不該寫的。”
祈瑞表情有些意味不明，問出了最後想知道的問題，“你為什麼要殺蕭闫端？”
“當然是因為他太聰明，也太天真了，科學的道路上怎會沒有犧牲，”
本來維持着溫柔表象的男人神情帶着幾分癫狂，眼裡來回閃過可怖的光。
“身為貴族，卻要為幾個異人讨公道，不過是低賤的平民罷了，能為偉大的實驗獻身，是他們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
韓博士還在說着，話語中是掩蓋不住的輕蔑與嫌惡，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倏地扭頭看向祈瑞，詭異的眼神讓人忍不住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男人突兀地輕笑一聲，意識到他想幹什麼後，祈瑞手指動了動，但沒有躲開。
果然，下一秒，脆弱的脖頸就被狠狠掐住，力道之大，讓他瞬間有了窒息的感覺。
“我都差點忘了，你也是外城的，你跟他們，都是一樣的...低賤。”
韓博士此時表情是格外的溫柔，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未減，“這些日子裡，你能在藥劑上壓我一頭，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聽到這話，祈瑞緩慢從喉嚨中發出幾道聲音，“...是嗎，難道不是因為...你太垃圾了...”
話落，脖子上的力道驟然收緊，像是要被對方活生生掐斷，感受到加深的痛意，祈瑞艱難笑了幾聲。
那笑聲在韓博士聽來更像是諷刺，他不免起了殺心，“牙尖嘴利，既然你這麼聰明，那我也不必留你了。”
千鈞一發之際，審訊室的門被敲響，接着，脖子上的力道迅速褪去，氧氣重新湧入，祈瑞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無視椅子上被拷着的人，韓博士理了理淩亂的衣服，恢複了平日的神色，若無其事地打開了門，“什麼事？”
“蕭博士，卡羅琳小姐說要見祈博士。”
眉頭微不可查地皺起，韓博士的語氣帶着不容置疑。
“犯人不是能随意見的，何況查爾斯不是已經取消婚約了嗎，讓她回去吧。”
門再次被關上，卡羅琳的出現給他敲響了警鈴，這次他終于冷靜下來，沒有動手，隻是緊緊盯着祈瑞。
“你到底跟卡羅琳做了什麼交易？”